很明顯,周老爺子是不願意去給她做這個善後的。
周安安滿臉寫滿了不甘,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周老爺子便杵着柺杖起身道:“好了,事情發展成這樣,你總歸是要負一點責任的,這也算是給你的一個教訓了,提醒你以後說話做事過過腦子。”
瞬間,周安安便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阮星晚的事。
阮星晚的孩子在那場車禍中喪生,其實從最開始,就是姨母一手策劃的。
先是讓她告訴姨父阮星晚懷孕的事,把人接到周家,纔有了之後的計劃……
姨父大概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纔會警告她。
阮星晚的孩子沒了,姨父的希望也消失了,但這件事必須有一個人要承擔後果。
周安安下意識看向了鍾嫺,突然感覺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她這是,被姨母利用了嗎?
鍾嫺也看向她,臉上浮現了幾分淡淡的笑意:“安安,和季家的婚事解除了也罷,等之後,姨母再給你找個更好的。”
事到如今,周安安只能點頭,忍下這口氣。
但到底還是心裏不悅:“姨母,哥,我先上樓了。”
鍾嫺點了點頭:“去吧。”
等周安安離開後,鍾嫺看向周雋年:“你今天去找阮星晚了?”
周雋年道:“怎麼都該去的。”
“是她讓安安和季淮見解除婚約的吧。”
“這是我答應她的。”周雋年道,“周家欠了她不少。”
鍾嫺冷冷笑了聲:“要怪只能怪她嫁給了周辭深,怨不了任何人。”
周雋年無聲嘆氣:“媽,你還要這樣到什麼時候,辭深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他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成爲了那個女人的兒子。”
二樓,周安安聽着他們的對話,慢慢攥緊了拳頭,滿臉都是恨意。
又是那個賤女人,又是她!
這次她絕對不會再放過她!
……
晚上,阮星晚和裴杉杉回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隔壁正在搬家。
之前阮星晚租的那個小公寓實在是太小了,只夠一個人住,兩個人一起未免顯得有些擁擠了。
所以她們在找工作室的時候,也在裏離工作室不遠的地方租了個房子。
裴杉杉奇怪道:“我們隔壁住的不是一個老太太嗎,全家都在國外,她這是要搬到哪兒去?”
阮星晚問了問搬家的工作人員,可對方說他們來的時候這個屋子裏就已經沒人了,他們也只負責搬家,其餘的事都不知道。
回到家之後,裴杉杉往沙發上一躺,渾身都被疲憊支配,只顧不得去關心別人的事了。
阮星晚倒了一杯水,剛喝了一半,就聽到裴杉杉道:“星星,我聽說小忱把照片登在各大報紙上,你說這能有用嗎。”
阮星晚放下水杯笑了笑:“有沒有用都無所謂,我也沒想過能找到。”
“那你爲什麼……”
“自從小忱知道我不是阮均親生的以後,他心裏一直對我有愧疚。”
阮星晚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裴杉杉想了想又道:“星星,那你想沒想過,萬一真的找到了呢,你打算怎麼辦。”
聞言,阮星晚一時沒有說話。
她確實沒有想過,可能會真的找到。
畢竟她始終覺得,如果照片上的男人想要找她的話,早就找了。
也等不到現在。
過了一會兒,阮星晚才道:“到時候再說吧,走一步算一步。”
兩天後。
阮星晚接到了季淮見的電話。
他道:“星晚,我在你工作室對面,能出來一下嗎?”
阮星晚擡頭望了過去,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咖啡廳門口,遠遠看着她。
“我馬上過來。”
阮星晚對店裏新招的兩個女生交代了兩句後,便出了工作室。
咖啡廳裏,季淮見抿了抿脣才道:“星晚,我可能要出國了。”
阮星晚頓了頓:“這麼突然嗎?”
季淮見點頭:“周家那邊解除了我和周安安的婚約,我跟我父母聊過,他們也沒有再強迫我。季氏雖然現在情況不容樂觀,但是在海外還有一定的市場,我準備去瑞士正式接手那邊的公司,可能短時間內都不會再回來了。”
阮星晚道:“那我祝你一切順利。”
季淮見笑了下:“星晚,我希望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你都要記住我這個朋友,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樣只能從別人口中聽到你的境遇,那樣我只會恨自己沒用。”
“你已經幫助我很多了。”阮星晚揚起脣角,“不過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不會客氣了,之後我要是找你幫忙,你可別嫌我煩啊。”
離開的時候,季淮見再次叫了她:“星晚。”
阮星晚轉過頭:“怎……”
她剛開口,就被人抱進了懷裏。
季淮見道:“我不知道我這一去下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阮星晚輕聲道:“會的。”
回到工作室後,裴杉杉一臉八卦的問:“你們都說什麼了?季淮見是不是又對你表白了?”
阮星晚笑道:“想什麼呢。
說着,她看向外面,聲音輕輕的:“他要去瑞士了。”
“啊?”裴杉杉不由得皺眉,“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吧,季氏在那邊有公司,他這次是去正式接手的。”
裴杉杉滿臉都寫滿了遺憾,她還說現在周安安和季淮見已經解除婚約了,準備再重新重新撮合他們呢。
過了會兒,她又才試探性的問道:“那你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阮星晚收回視線,笑容淡淡的,只是搖了搖頭。
其實她和季淮見之間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沒有發生過這些事,最後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