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杉杉,我出去一趟,可能不回來了,晚上直接回家。”
裴杉杉點了點頭,還是問了句:“你去哪兒啊?”
“我之前查的那個懷錶,有線索了,約了負責人見面。”
裴杉杉道:“靠譜嗎?”
阮星晚道:“應該靠譜,我找之前認識的朋友幫我查的。”
“那行,反正工作室也沒什麼事,我和你一起去吧,萬一出了什麼事,還能有個照應,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好。”
把工作室裏的事給幾個店員交代了之後,阮星晚和裴杉杉一起離開了。
按着地址,裴杉杉把車開到了一片廢棄的廠區,她一邊開一邊問道:“是這兒嗎?感覺這裏都沒人吧。”
阮星晚又比對了一下地址:“應該就是這裏吧……前面那個路口右轉,差不多就到了。”
裴杉杉把車轉了過去,開了幾百米後,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站在緊鎖的廠房前。
阮星晚道:“就是這裏。”
下車後,阮星晚道:“您好,請問是穆先生嗎?”
老人笑着點頭:“你是阮小姐吧?”
“是的。”說着,阮星晚又道,“這個是我朋友,陪我一起來的。”
打過招呼後,老人走到廠房門口,顫顫巍巍的從懷裏逃出一大串鑰匙來,開了好半天,才把門打開。
裴杉杉站在阮星晚身邊,小聲問道:“你確定他能給你什麼有用的線索嗎,他連鑰匙孔都對不準。”
阮星晚保持着臉上的笑容,用手肘碰了碰她,壓低了聲音:“別胡說。”
“你看他手裏那一串鑰匙,一個一個試的話,估計得等到明天了吧。”
裴杉杉話音剛落,老人的聲音便傳來:“好了,你們跟我來吧。”
阮星晚應了一聲,跟了進去。
隨着兩扇鐵門被推開,一股陳舊氣息夾雜着灰塵撲面而來。
阮星晚忍不住被嗆了兩聲,用手揮了揮面前的灰塵。
老人走到牆邊,摸索着開了倉庫的燈,他道:“這裏好久都沒來人了,你們也算是來的時候,過兩個星期,這一片廠房都要拆了,這些資料也會被送去銷燬,到時候再想要找,可就難咯。”
阮星晚看了看偌大的倉庫,以及那一排排貨架上放着的文件:“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裏了嗎?”
“對,我說你可能不信,雖然後來鐘錶廠沒落了,但在二三十年前,我們可是數一數二製造商,全國各地佈滿了門店,因此客戶也多。”說着,老人嘆了一口氣,“我想着都是一份情懷,所以後來即便是廠沒了,這些客戶的資料也都留着。”
裴杉杉瞠目結舌:“那……這麼多的資料,我們挨着翻的話,豈不是要找到明年去?”
老人又道:“要不了那麼久,你發過來的那款懷錶,我是記得的,那個工藝和成品在當時都是頂級的,能買得起的,沒有幾個,即便是各個門店有銷售的,最後還是會提交到總部去,所以在總部的資料庫裏找,一定能找到你那款懷錶的購買信息。”
“這裏就是了。”
阮星晚放眼望了過去,看來即便如此,工作量也不小。
老人把那一串鑰匙交到阮星晚手裏:“你要是今天沒有找到的話,隨時可以來找,走的時候記得鎖門就行了。”
“謝謝。”阮星晚接過鑰匙,“等我找到了,就把鑰匙還給您。”
老人笑了笑:“不用了,你離開的時候,把門鎖好就行,等這裏要拆了,會有專人來清理這些資料的。”
阮星晚輕輕點頭:“麻煩了。”
老人擺手:“我也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還能看到這款懷錶重新出現在我面前,也算是一個緣分吧。”
阮星晚送老人到了門口,再回來的時候,裴杉杉已經擼起袖子在幹了。
雖然老人說關於這款懷錶的購買信息最後都會彙總到總部,可顯然,總部也不僅僅賣這一款懷錶。
除了購買記錄之外,還有關於製造廠的員工資料,以及各種各樣的報表,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有。
阮星晚和裴杉杉一起翻着資料,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就在這時,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寂靜。
阮星晚捏了捏鼻子,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手機,見是周辭深的來電,放下手裏的報表接通。
周辭深道:“去哪兒了?”
“我在……”阮星晚一時也說不上來這是個什麼地方,便道,“在外面,查一點資料。”
“還有多久結束?我來接你。”
阮星晚看了看外面黑透了的天,想着今天也差不多了,明天再來。
她道:“結束了,我和杉杉一起呢,現在就回來。”
周辭深道:“發個地址給我。”
掛了電話,阮星晚還是把地址發了過去,免得狗男人又找話說。
她剛發完,把手機揣進了口袋裏:“杉杉,我們走吧,明天再……”
“星星星星!”裴杉杉從另一邊跑過來,激動道,“你那款懷錶叫什麼型號,我這裏找到VIP客戶的購買記錄,你看看是不是那款?”
聞言,阮星晚連忙把手機拿了出來,翻到照片的裏的懷錶,把懷錶上的型號拿出來對比,裴杉杉手上拿的資料,剛好就是那個懷錶的。
裴杉杉道:“就是這個了!”
她們一個一個看着客戶信息,想要從中間找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
最後,兩個人在一個名字前,同時停下。
怎麼會是他?
隔了好一會兒,裴杉杉纔回過神來:“星星,你確定購買懷錶的就是……你親生父親嗎?”
阮星晚愣愣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懷錶裏有照片而已。”
“這也太玄了!應該只是一個巧合,我們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
而她們停留的那一欄,購買信息,赫然寫着林致遠三個字。
這個信息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有些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