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看了眼,脣角輕輕抿着。
很快,陳北走了過來:“周總說阮小姐會在這裏住幾天,你暫時別去看小少爺了。”
阮忱嗯了聲:“我知道了。”
他要是知道阮星晚在這裏,今天不會過來。
陳北離開後,阮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一看,周辭深居然真的給他發了地址過來。
阮忱手伸進褲子口袋,摸出了早已沒電的耳機。
這幾天一直有事,拖到現在還沒還給許灣。
沉默了幾秒後,阮忱撥通了許灣的電話:“你在家嗎。”
許灣道:“剛剛回來,怎麼了?對了,我明天剛好要去你學校附近,方便找你去拿耳機嗎?”
“不用了,我現在給你送過來。”
許灣:“?”
不等她拒絕,電話已經被掛斷。
另一邊,許灣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不由得瞠大了眼睛,這小朋友該不會真要過來吧?
許灣連忙放下手機和手裏的炸雞,跑進浴室對着鏡子看了看,這穿的是什麼?
她剛纔回來就已經卸妝洗澡換成了睡衣。
許灣又從浴室裏跑出來,進了臥室,找了條裙子換上,又坐在化妝臺前,手忙腳亂的化妝。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她終於收拾好,一口氣還沒松到底,便聽到了門鈴聲。
許灣還以爲是她點的燒烤到了,光着腳就跑了過去:“來了來了……”
打開門的一瞬間,她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阮忱道:“我可以進去嗎?”
許灣幾乎是下意識的,朝旁邊挪了一點,給他讓出來進門的位置。
不是,她以爲說的送來,是送到樓下,她再下去拿,他是怎麼知道她傢俱體的地址?
阮忱從她身邊經過,走到了客廳。
等他停下後,許灣才反應過來,想起餐桌上還有一片狼藉沒有收拾,關門上快速衝了過去,一邊收拾垃圾一邊乾笑道:“我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喫東西,所以才……”
阮忱脣角不着痕跡的彎了一下:“不繼續喫嗎。”
“啊?”
阮忱視線落在炸雞盒子上,繼續道:“還剩了很多。”
許灣順勢低頭,又有些懊惱:“不……不吃了吧,我胃口其實也不大,就是解解饞而已,已經喫撐了。”
許灣說完後,用最快的速度把餐桌清理乾淨,看了看手裏的炸雞,最終還是沒狠下心,趁着阮忱不注意,放進了冰箱裏。
等她收拾好出來,纔想起還沒給阮忱倒水,便問道:“你想喝什麼啊?”
“都行。”
許灣看了看冰箱,拿了一瓶飲料給他:“這個可以嗎?”
阮忱點頭,隨即從褲子口袋裏拿出她的耳機,遞了過去。
許灣伸手去拿,指尖碰到他掌心的時候,卻不由得一顫。
她道:“你感冒了嗎,怎麼這麼燙?”
阮忱道:“沒有,火氣旺而已。”
許灣:“……”
她咳了聲,拿耳機拿了回來,順手放在餐桌上。
一時間,屋子裏陷入了安靜。
許灣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索性就自暴自棄了。
阮忱收回手:“那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阮忱舔了一下脣,剛轉身,門鈴便響了起來。
許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如臨大敵。
她來不及思考,擡手就拉住阮忱:“我忽然覺得,你第一次來我家,就這麼走了,我挺過意不去的,要不這樣吧,你進去,上個洗手間?”
阮忱:“?”
許灣把他往書房裏推:“我這裏書也挺多的,你要是有喜歡的,就選幾本拿走吧。”
成功把阮忱推到書房之後,許灣拉上門,又跑去開門,對着送外賣的師傅道:“不好意思啊,這個我不要了,請你喫吧。”
外賣師傅一臉懵:“這不行啊,我……”
“沒事沒事,不用客氣,您也辛苦了。”
“姑娘,謝謝你的好意,可你這點的燒烤,我不喫辣啊。”
許灣:“……”
她只能默默把袋子接了過來:“辛苦了,您慢走。”
許灣提着袋子回到客廳的時候,阮忱已經從書房出來。
許灣見狀,也不想掙扎了:“哈哈,這外賣送來的正好合適,你要不一起?”
“好。”
許灣話說出後就後悔了,更沒想到他居然會答應。
她只能把燒烤放在了餐桌上,又去冰箱裏把炸雞拿了出來。
阮忱坐在她對面,拿出手機:“還想喫什麼嗎?”
許灣被剛喝下去的飲料嗆了一口,擺着手:“不用不用,這些就夠了。”
今天拍了一天的雜誌,她本來就又累又餓,回家點了炸雞還沒喫兩口呢,就接到了阮忱的電話。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下來,確實是更餓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許灣也沒有再保持女明星的自我修養,當着他的面吃了起來。
喫到一半,她見阮忱都沒怎麼動,不由得放下了手裏的燒烤,有些心虛:“你怎麼……不喫?”
“我怕我吃了你不夠。”
許灣:“……”
她又被嗆了一下。
瞧瞧,給這個小朋友留下了多不好的印象。
許灣剛想要去拿飲料,卻發現自己的那罐已經喝完了。
就在這個時候,阮忱單手打開了他面前的那罐,給她推了過來。
“謝謝啊。”
許灣仰頭,接連喝了幾口後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過了幾秒,許灣忽然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啊?”
阮忱緩聲:“周辭深告訴我的。”
許灣暗自咬牙,無良奸商。
阮忱看了眼時間:“你繼續喫吧,我先走了。”
許灣道:“那你路上小心。”
“嗯,到了還是給你發消息。”
“那倒也……”
阮忱起身:“走了。”
許灣送他到了門口,朝他揮了揮手:“拜拜啊。”
阮忱點了點頭:“晚安。”
關上門,許灣重新回到餐桌前,看着面前喝了一半的飲料,腦海裏浮現的是不久前,打開這罐飲料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思及此,許灣連忙搖着腦袋,把這個荒唐的想法去腦海裏拋了出去。
別人還是個大學生,才十九歲,她想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