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辭深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兒,林南很快便送來了資料。
阮星晚看着那厚厚的一沓,感覺太陽穴跳了跳。
周辭深道:“一會兒林南會簡單跟你說下情況,這些資料你有看不懂的再問我。”
“好。”
其實林氏的情況,基本上也就是她看到的那些。
只不過,林南把幾個受到影響最大的項目,之前的負責人是誰,合作的是哪家公司,以及項目整體的一個進度,都給她說了一遍。
還有就是,林氏現在的一個虧空程度。
不過他們調查到的,只是一個大概的數字而已,具體的金額,還有待覈實。
林南把他知道的說完後,朝他們微微頷首,便出了辦公室。
周辭深坐在辦公桌前,處理着面前的文件。
而阮星晚坐在沙發裏,看林南拿來的那些資料。
有不懂的地方,她就標記出來,等晚點一起問周辭深。
這一看,就是一整夜。
等周辭深從辦公桌前擡頭的時候,阮星晚已經拿着資料,靠在沙發的扶手上睡着了。
周辭深邁着長腿走近,輕輕拿過她手裏的資料,放在茶几上,又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
阮星晚是真的累到了,整個過程中,沒有一點兒要醒來的跡象。
周辭深蹲在她面前,給她理了理散落在臉上的頭髮,神情是罕見的溫柔。
……
阮星晚醒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了。
她擡手揉了揉眼睛,身上的衣服順勢而落。
阮星晚抱着衣服,坐起身,卻見辦公室裏已經沒了周辭深的身影。
她打了個哈欠,找到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
沒想到居然一覺睡到了這個時候。
還得回家洗漱換衣服。
阮星晚把周辭深的外套放在沙發裏,正準備離開,辦公室門被敲響。
林南手裏提着一個袋子:“阮小姐,這是周總讓人送過來的。”
阮星晚接過一看,是她的衣服。
林南又道:“周總辦公室後面,有休息室和洗漱臺,阮小姐可以用。”
他不說阮星晚都差點忘了這件事。
她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
等林南離開後,阮星晚進了休息室,把又衝了一個澡,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她換上衣服出來,見周辭深已經回來了。
阮星晚道:“這麼早就有事了嗎。”
周辭深坐在沙發裏,嗯了聲,揉着眉心:“一點小問題,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頓了頓,他看向阮星晚:“要去工作室?”
阮星晚道:“對,林氏那邊,我想明天再過去。”
因爲她感覺,趙敬和楊振,還會再來找她。
周辭深道:“好。”
阮星晚又問:“你……今晚回去嗎。”
周辭深眉梢微擡,嘴角勾了勾:“沒我你睡不着?”
阮星晚:“……”
她就不該多嘴問這一句。
阮星晚拿上東西:“我走了,不管你回不回去,下午都給我發個消息,要是不回去的話,我就和杉杉喫飯去了。”
不等周辭深回答,阮星晚連忙走了。
她離開後不久,林南出現在辦公室裏:“周總。”
周辭深收起臉上的笑意,淡淡道:“怎麼樣了。”
“消息已經送過去了,最遲不超過上午,威廉就會知道夫人要去林氏的消息。”說着,林南又試探着性開口,“不過按照他們之前的態度來看……周總,你覺得威廉回林氏的幾縷大嗎。”
周辭深長指抵着太陽穴:“誰說要指望他回林氏了?”
林南不太明白:“那周總的意思是……”
“現在林致安還沒被找到,整個事件就不算完,威廉選擇在這個時候承認他的身份,這不管是對誰來說,都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但是,林氏如今成今天這幅樣子,也有他一半的責任,沒有丟下不管的道理。”
“他們最近也在處理林致安留下的那些爛攤子。”
周辭深面無表情的開口:“有起到什麼作用嗎。”
林南靜默不語,好像確實是沒多大作用。
不管是威廉,還是他們,現在做的那些事,針對林氏那麼大一個窟窿來說,都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周辭深不冷不淡的繼續:“他現在明顯是打算放任林氏不管,任其自生自滅,最好能無聲無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因爲林氏對於他來說,已經沒了任何感情,甚至也是他仇恨開始的地方。”
“照周總這麼說的話,他這樣選擇似乎也沒有問題。”
周辭深嗤了聲:“導致二十年前那場悲劇的,除了林致安以外,他也有責任。”
他早就知道林致安是什麼樣的秉性,就連林家父母都不看好林致安,可他卻一意孤行,力排衆議,讓林致安進了林氏。
殊不知,這纔是一切悲劇的開端。
二十年前的林致遠,不管對待誰都是溫和有禮,善良大方,在生意場上,也有魄力,有頭腦。
但唯獨缺少了一顆防人之心。
如果不是他過於信賴林致安,把一切都交給後者打理的話,林致安根本不會有機會一步一步往上爬,也不會發生那場爆炸。
更不會讓阮星晚輾轉在外二十年,還遇到了阮均那樣的人渣。
二十年後的威廉,從荊棘中歸來。
眼裏,幾乎只剩下仇恨。
所以必須要讓他知道阮星晚去林氏了,他纔會重新去正視林氏目前的情況應該如何處理。
而不是隻做一些毫無作用的事。
林南問:“周總,這樣做能有用嗎。”
“有沒有用,就要看他自己是怎麼想的了。”
不過就算是沒有威廉,阮星晚去了林氏後,他也會安排好一切。
頓了頓,周辭深道:“林知意怎麼樣了?”
“她成天在監獄裏大鬧,臉上的傷也很深,醫生說會留下疤,估計是毀容了。”
周辭深神色不變:“看來到了關鍵時候,林致安還是捨棄她這個寶貝女兒了。”
“林致安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想來也是顧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