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也很舒服。
喫飯的餐廳正好靠着江邊,一眼望去,便是被風吹起褶皺的江面,波光粼粼。
阮星晚睡了一下午,不怎麼餓,沒喫多少就飽了,周辭深見狀,又給她點了一份甜品。
阮星晚道:“我喫不下了。”
“你喫這麼點,晚上會餓。”周辭深把甜品推到她面前,“快喫,不然連一斤都漲不了,更別說五斤了。”
“……那是你自己說的,跟我沒關係!”
周辭深脣角勾了下:“嗯,我說的。”
阮星晚有些撐,到底還是喫不下了,便把甜品打包準備帶回酒店,餓了再喫。
周辭深倒也沒說什麼。
喫完飯,在江邊走了一會兒,阮星晚懶洋洋的趴在了欄杆上吹風。
周辭深道:“怎麼了。”
“腿軟,沒什麼力氣。”
明明睡了一天,什麼都沒怎麼,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感覺累。
周辭深轉身,背對着她蹲下:“上來。”
阮星晚左右看了看,見周圍人正多,她小聲道:“你幹嘛呀。”
“你不是沒力氣嗎,我揹你。”
“我……就是想休息一會兒而已,還沒到走不動的路程度。”
周辭深回過頭,拉了下她的手臂。
阮星晚沒有防備,整個人直接撲在了他背上。
周辭深揹着她起身:“早這樣不就好了。”
阮星晚:“……”
四周的人雖然多,但大多數都是逛街散步的,還沒有像他們這樣揹着的,因此不少人紛紛都投來了曖昧不明的目光。
阮星晚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催促:“回酒店回酒店。”
“你不再走走了?”
“這是我在走嗎。”
周辭深脣角笑意擴大,揹着她往酒店的方向走。
從這裏到酒店,也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隨着越靠近酒店,周圍的人也越少。
阮星晚看着路燈下他們長長的影子,忽然開口:“周辭深。”
“嗯?”
“你說,二十年前的真相,到底會是什麼。”
在發現她母親屍體時,周辭深曾經給她說過,二十年前幫助林致安完成那個計劃的,以及導致周雋年出車禍的,很有可能是同一夥人。
在來江州之前,她一直覺得所有事或許都是江家做的。
可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這種感覺反而沒那麼強烈了。
通過和江沅和江上寒的相處,還有他們說的那些話。
直覺告訴她,他們大概是不屑於去做這種事的。
不管是二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後。
江家的人,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十惡不赦。
周辭深淡淡道:“不管是什麼,總之並不會令人感到開心。”
“那你覺得,江家的人,到底在二十年前的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不會是什麼正面角色。”
“爲什麼。”
“江家的人,一生都不能出江州。而二十年前的事,他們卻涉身其中。林家大火,林致安偷樑換柱,鳩佔鵲巢,周雋年車禍癱瘓。除此之外,還有發生什麼好事嗎?”
周辭深又道:“或許江家不是幕後主使,但這些事和他們之間,一定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我始終想不通一個問題。”
周辭深道:“這個問題,我也想不通。不過,應該很快就會有答案。”
那就是,江家人明明不能出江州,又到底是因爲什麼,會不惜參與到南城的這些事情裏來。
回到酒店,由於出門時才洗了澡,阮星晚只簡單的洗漱之後,便躺在了牀上,打開充滿電的手機,給南城那邊報平安。
裴杉杉接到她的電話,連氣都喘不過來:“你失蹤的這兩天我都要嚇死了,還好周總今天早上打了個電話來。”
阮星晚聞言,頓了頓,看向臥室外:“他給你打電話了?”
“也不是給我打的吧,就是丹尼爾也在派人找你,他就簡單說了聲,讓我們不用再找了。”裴杉杉又道,“星星,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突然從醫院消失了?”
阮星晚輕輕抿着脣:“是江上寒的人把我帶走的。”
“江上寒,就是那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妖怪?怎麼樣,是不是長得青面獠牙,陰森恐怖?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阮星晚笑了笑:“沒有,我見到他了,完全和傳聞中不一樣,長得……”
想起那天在門口看到的身影,阮星晚腦海中不知道閃過了一絲什麼,卻又抓不住。
裴杉杉疑惑道:“該不會是個帥哥吧?”
“確實挺帥的。”
“多帥,有周總帥嗎。”
阮星晚握着手機的手的一頓,腦海中再次浮起了初次看見江上寒時的場景。
她終於知道,那一閃而過的是什麼了。
默了幾秒後,阮星晚又才道:“有。”
裴杉杉不怎麼相信:“真的嗎。”
“嗯,差不多。”
裴杉杉終於發出了驚歎:“我的天!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跟周總差不多帥的人!啊啊啊,我也想見見,你能偷偷給我拍張嗎?”
阮星晚:“……不太能。”
這時候,電話裏傳來了丹尼爾的聲音:“我還在這裏,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裴杉杉反駁:“那確實是嘛,周總雖然嘴損了點,但那張臉是很能打的好不好。他不說話的時候,顏值直接拉滿好嗎!”
阮星晚聽的脣角揚起了笑,擡眼卻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倚在了門框上的男人。
阮星晚:“……”
她咳了兩聲:“杉杉,其實我覺得……”
裴杉杉嘆氣:“周總好好的人,就可惜長了一張嘴。”
周辭深邁着長腿走過來。
阮星晚迅速掛了電話塞在被子裏,神色冷靜的看着窗外,想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隨着周辭深一步步走近,阮星晚感覺屋子裏的溫度都降了幾分,被他的氣場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她決定主動開口:“杉杉就是開玩笑的,她誇你呢。”
周辭深站在她面前:“聽出來了。不過——”
周辭深說着,握住她的手腕,將人壓在了牀褥裏,黑眸危險眯起:“什麼叫做,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