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忱卻像是有所察覺似得,輕而易舉的握住她擡到半空中的手腕。
他脣移到了她鎖骨上方,吮吸親吻。
許灣呼吸瞬間就停滯了一分,睫毛顫了顫。
這進步的也太快了吧?
她艱難開口,聲音輕顫:“停……停下來……”
阮忱重新擡頭看她,眼神深沉洶涌,一字一頓的道:“現在還覺得,我是小孩子嗎?”
許灣對上他的目光,真切的感覺到了後悔。
她怎麼就想不開,會在這方面去挑釁他呢?
阮忱雖然才二十歲,但他同時,也是一個男人。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許灣沒有回答,但眼底的慌亂已經出賣了她。
這時候,隱約的門鈴聲從外面傳來。
一聲一聲,滿是急促。
打破了浴室裏的曖昧。
許灣側開視線道:“應……應該是物業派人來了,我去開門……”
她剛想找着這個藉口溜走,阮忱便道:“你在這裏,我去。”
話畢,他擡腿出了浴室。
許灣終於鬆了一口氣。
就在她轉身時,卻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頭髮微亂,脣上的口紅已經沒了,還有些紅腫。
一雙眼睛裏水光瀲灩。
脖子上和鎖骨上,有好幾個紅色的印跡。
簡直沒眼看。
她俯身接了一捧冷水澆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片刻後,她抽了張洗臉巾,擦着臉上的水。
剛纔的一幕幕再次出現在腦海裏。
她不敢相信,她一直隱藏的那麼好的情緒,居然那麼輕易就……被他發現了。
外面,阮忱告訴物業的人,下水道已經收修好了之後,便關上了門。
等他再折回時,浴室裏已經沒了人。
許灣的聲音從臥室裏傳來:“我睡了!你睡沙發吧!”
阮忱旁邊那扇緊閉的房門,脣角揚了揚,聲音很低:“好。”
臥室裏,許灣坐在牀上,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緊緊裹住,卻依舊阻止了腦子裏不斷閃回的畫面,以及脣上傳來的腫脹感。
過了一會兒,她直接用被子矇住了腦袋,在牀上翻騰。
到了半夜,外面傳來了幾聲悶雷。
淅淅瀝瀝的雨聲也隨之響起。
即便許灣待在被子裏,也明顯感覺到了溫度的下降。
她關了空調,打開窗戶,雨聲更加清晰了起來。
許灣單手撐在窗臺上託着腮,看着濃重的夜色長長吐了一口氣。
有幾滴雨水被風吹落了她手臂上。
絲絲的涼意。
許灣收回視線,垂眸看着手上的雨滴。
兩分鐘後,她打開臥室門,抱了一牀薄被出去。
客廳裏,只開了一盞壁燈,阮忱坐在沙發上,手裏拿了一本英語詞典。
許灣倒是沒想到這個點了,他居然還沒睡。
不過都已經出來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她把被子放在他旁邊:“還不睡嗎?”
阮忱擡頭看她:“睡不着。”
許灣惋惜道:“這麼年輕就失眠了?”
阮忱嗯了聲:“年輕火氣旺。”
許灣:“……”
許灣咳了聲:“那你繼續,我先睡了。”
阮忱道:“好。”
重新回到臥室,許灣再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她手放在胸膛上,平緩着自己的呼吸。
又不是什麼十七八歲的小女生,怎麼緊張成這個樣子了。
倒在牀上,也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許灣腦袋昏昏沉沉的時候,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響動。
她打開揉了揉頭髮,湊到化妝鏡前看着自己的黑眼圈,暗自嘖了聲。
果然還是上了年紀。
用化妝品把黑眼圈遮了之後,她換了身衣服,又用絲巾擋住了脖子上的痕跡。
她出去時,阮忱正好把蒸蛋端出去。
他道:“你冰箱裏只剩下雞蛋了,將就喫吧。”
許灣慶幸,她冰箱裏還有雞蛋。
不然這就十分尷尬了。
她“噢”了一聲,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早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淡淡笑了下。
阮忱道:“怎麼了。”
“沒什麼。”許灣拿起勺子,“你的廚藝,是跟你姐姐學的嗎?”
“不是。”
許灣有些意外:“你姐姐廚藝挺好的,我還以爲你是跟她學的呢。”
阮忱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淡淡開口:“小時候,阮均幾乎不管我們,大部分時間是她在給我做飯,但她也有不在的時候,我就自己隨便做。”
“隨便做……看來你挺有做飯的天賦。”
“沒有,一開始做的那些吃了就吐。想要能喫進去,就只有自己慢慢琢磨。”
許灣清楚,關於他父親的一切話題,在阮忱那裏其實挺禁忌的,他從來不願意談任何與其相關的事。
但現在,卻沒想到,他居然主動提起了阮均。
許灣輕輕笑了笑,緩和着話題:“不過你們也挺厲害的,我高中的時候,就離開我爸媽了,結果到現在,自己連一頓完整的飯都做不出來,每天基本就是點外賣,有時間我也想學學,外賣都要不知道要喫什麼了。”
阮忱頓了頓:“你不用學,我可以過來給你做。”
許灣:“……”
這話題怎麼又偏了。
她低下頭:“喫飯吧喫飯吧,你不是還要去上學嗎,趕緊喫。”
喫完飯,阮忱拿上東西,準備出門。
許灣站在那裏猶豫了會兒,看着外面還下個不停的雨,最終還是道:“我送你吧。”
阮忱自然不會拒絕。
到了地下室,阮忱從她手裏接過鑰匙:“我來開。”
許灣怔了下,隨即道:“好。”
上車後,許灣打開車載音響,音樂悠揚輕緩。
她靠在副駕駛上打了一個哈欠。
興奮了一晚的神經終於平靜了下來,睏意也逐漸洶涌。
阮忱開車很穩,許灣沒一會兒便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許灣醒的時候,車已經停下了。
就在學校旁邊的那條十字路口。
許灣伸了個懶腰:“到了嗎,你怎麼不叫我?”
說話間,她的視線落在了車內的始終上。
居然已經十一點半了。
阮忱道:“你睡得很熟。”
許灣震驚:“那你不是上學遲到了……”
阮忱“嗯”了聲,轉過頭看向她:“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