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江初寧看到丹尼爾從裏面出來,便給裴杉杉使了一個“我都明白”“我不當電燈泡打擾你們”的眼神,便跑走了。
裴杉杉:“……”
丹尼爾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莫名:“她怎麼了?”
裴杉杉一本正經道:“沒什麼,你……這麼晚了去哪兒啊?”
“我去醫院看秦宇暉。”
頓了頓,丹尼爾又道:“你要一起嗎?”
裴杉杉聞言也有些詫異,愣了一瞬道:“好啊,去……去吧。”
醫院裏,秦宇暉還沒醒。
不過各項生命體徵已經恢復了正常。
應該是度過了危險期。
裴杉杉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又才退回來,問丹尼爾:“你之前,就是守在這裏嗎。”
丹尼爾嗯了聲,坐在了椅子裏:“對於他們來說,秦宇暉死了比活着有用,所以他們會想方設法的置他於死地,好讓阮忱來承擔這個責任。”
裴杉杉坐在他旁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過了一會兒,她才問:“那……小忱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
警局外面,經過靳老和威廉那邊的協調,媒體記者已經全部離開了。
與之相比,才曝出的周氏那個新海岸的項目,也成爲了聚焦的新熱點。
已經有不少媒體在爭先恐後的搶着挖掘更多的猛料了,遲一步,可能就會被人遠遠甩在後面。
又加上阮忱這裏遲遲沒有新動向,醫院裏也始終沒有傳出秦宇暉死了的消息。
而且熱搜又遲遲上不去,再咬着這個新聞,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很快,原本被記者圍追堵截的門口,徹底空了下來。
楊局長從窗外看過去,也鬆了一口氣,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葉。
這件事總算是解決了。
半個小時後,威廉出現在警局門口。
楊局長也讓人把阮忱從休息室帶了出來,說了些保釋期間需要注意的事項,便讓他們走了。
警員也隨之離開。
只剩下阮忱和威廉兩個人。
威廉道:“走吧。”
阮忱看向警局外的街道,目光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威廉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開口:“外面和這裏,只有一牆之隔,但如果當你真正做錯了事,這區區一道牆,也會把你和這個世界隔開。”
阮忱道:“不會再有下一次。”
這是對他自己說的。
因爲,他永遠也不會再讓秦宇暉有機會靠近許灣。
回去的路上,威廉道:“我去過你們學校了,你們老師告訴我,有一個去牛津大學當交換生的名額,截止日期是下個週五,你還有機會考慮。”
阮忱看向窗外,神色淡漠:“這是我的事。”
“你現在的情況,繼續留在國內,對你,對你女朋友而言,都沒有任何好處,你的感情和生活都並不成熟。”威廉頓了頓,放緩聲音繼續,“我沒有否定你過去的意思,但你現在處於衝動勝過理智的年紀,等到幾年後,你再回過頭來看,你會發現有很多事,當初明明可以做出更好的選擇。”
半晌,威廉的聲音才重新傳來:“過去的這二十年,我很抱歉,我知道不論我說什麼,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我也想盡我最大的努力,彌補你們姐弟。”
“你有任何想法,要求,或者是意見,都可以提出來,如果不想出國,我們也可以商量,我只是在給你提供建議,不是讓你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只要你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並且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和對你而言想要保護的人,我都不會阻攔你。”
阮忱依舊沒有回答,車窗外閃過的路燈在他臉上投下大片陰影。
車內重新安靜了下來。
威廉也沒有再說話,視線落在車外。
他很清楚,和阮忱之間的隔閡與距離,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
就算着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半個小時後,車緩緩駛進了林家。
阮星晚和周辭深已經等在那裏了,一看到阮忱下車,她就立即走了過去,拉着他的胳膊全身仔仔細細的看着,細眉緊緊皺着,滿臉都是擔心:“你有沒有哪裏受傷?這兩天瘦了一大圈,你在警局沒喫東西嗎?”
阮忱低聲:“我沒事,吃了的。”
阮星晚吐了一口氣,心裏懸着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沒再說其他的,只是道:“先進去吧,我做了飯,吃了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阮忱站在那裏沒動,看了眼裏面,眉頭微蹙。
周辭深側眸乜了他一眼:“站着做什麼,等我請你?”
阮忱:“……”
對上週辭深略帶警告的目光,阮忱脣角抿了下,擡腿走了進去。
阮星晚看着他的背影,又纔對威廉道:“爸爸,小忱他……”
威廉笑了下:“沒事,進去吧。”
阮星晚和周辭深本來是吃了的,但是感覺飯桌上只有阮忱和威廉兩個人的話,尷尬顯得有些無所遁形。
她剛要坐下時,周辭深拉着她的手腕:“江沅叫你。”
阮星晚一愣:“他什麼時候叫我了?”
頓了頓,又問道:“他叫我做什麼?”
“你這兩天不是沒什麼胃口嗎,讓他看看。”
說着,便把阮星晚拉走了。
偌大的客廳裏,只剩下威廉和阮忱兩個人。
威廉掃了眼飯桌上的食物,記下了阮忱愛喫的東西。
阮忱沒喫兩口,便放下了碗筷,準備離開。
威廉淡淡出聲:“這些都是你姐姐親手給你做的,你如果不想讓她擔心的話,就再喫一點。你剛纔應該聽到了,她這段時間懷着孕也不是很舒服。”
阮忱站了兩秒,又坐了下來。
威廉給他碗裏夾了菜,繼續開口:“最近情況特殊,你姐姐還有她的朋友們都住在這裏,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門口有車,吃了飯你想要去哪裏,可以讓司機送你,或者自己開車,但要隨時和我保持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