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貢領土,移動城市薩克多斯,東城區馬倫斯港口。
忙碌的商人們正在指揮工人卸下貨物,暫時囤積在碼頭的臨時倉庫中,再由載具運向城市中心的轉運中心,這是一年之中港口最爲緊張的幾天——進貨日。
不遠處的碼頭廣場,幾個奴隸販子在高呼着響亮的口號,宣傳的傳單灑了遍地。
“嘿,健康的奴隸!健康的阿達克利斯奴隸!”
瑟瑟發抖的女人和男人被整齊的捆在一起,擺在貨架上任人選購,孩子則待遇稍好一點,關在籠子裏。
他們身上都穿着麻衣粗布制服,要比起他們本來的衣服或許要好得多,不過肯定不是出於大發慈悲,而是這樣能賣的更好罷了。
時不時有幾個人會上前瞅兩眼,評論一番然後翩然離去,讓販奴者翻上幾個白眼,暗罵一聲光看不買的窮鬼。
“嘿,來看看吧,阿達克利斯人的力量,他們可以一個人做三個薩弗拉人乾的工作!”販奴者仍然不知疲憊的呼喝着。
“你們的奴隸怎麼賣?”
終於有一個穿着體面的薩弗拉男子上前,向懶散歪在座位上的人諮詢道。
“健壯的男人3000第納爾,或者500龍門幣。”
“孩子和女人價格一樣,1000第納爾…或者150龍門幣。”
販奴者轉了轉眼睛,狡詐的補充道:“先說好哼?我們可不收當地的薩克幣!”
“能便宜嗎…?”想了一會兒,男子皺了皺眉。
倚靠在沙發上的販奴人聞言流露出一口尖刨牙,嘎嘎笑了幾聲。起身隨手扭過一個男人,掰開了他的牙關,語氣高亢:“你看看他的這牙口,一看就是上品貨。”
“先生你還這麼討價還價,不太好吧?”
聽出他拒不還價的意思,男人冷哼一聲,不做聲的甩出一沓藍色的鈔票,低聲略嘲:“我真的愛死你們這些小奸商了。”
“給我來三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
“啊,感謝惠顧。”販奴人笑眯眯的攥起鈔票揣進兜裏,點頭哈腰的很是恭敬,用眼神示意了旁邊兩三個獵手。
很快,四個阿達克利斯整齊的跪在他們面前,販奴者耐心解釋道:“爲了防止奴隸造反,他們身上都被植入了活性炸彈,遙控器在這裏。”
他把一個小玩意兒扔給男人,略帶興奮:“只要輕輕一按,你就能欣賞到幾個無助的奴隸被炸成碎末,好好享受吧,尊敬的顧客。”
“如果你想要發泄專用的奴隸,我們這裏可也有對應的人選…”販奴者微微湊上前來,低聲在男人旁邊誘惑道。
“抱歉,我可不像你們,沒那麼變態的癖好。”男人臉色變了變,有些作嘔的說道。
男人遠去,販奴者數了數整摞的鈔票,不屑的笑了笑,繼續喊着不知道說了多少年的話,似乎和這個古老的國家一樣久遠。
“嘿,來看看吧!強壯的奴隸!”
……
兩三個薩弗拉氣喘吁吁的坐在牆角,用已經烏黑不堪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薩克多斯四等斐舍。”他們的胸前的牌子上如此寫着,誇張的是,還特地用了鍍層的銅強調了字體,顯得不倫不類。
似乎不想和這個老臭漢說話,幾個工人咬着便捷的乾糧,全都默不作聲的走開了,讓老工人自討沒趣的打了個喏。
班指的就是接了多少個活,一般來說,工人都只幹自己職責之內的那份工作,爲自己所屬的公司盡職盡責就夠了,當然只限定在名義上。
沒有工人會不去再找份能攢錢的工作,僅僅做本職工作,生活會極其拮据,因此常常接下私活,也就是班。
雖然法律條文沒有明確規定,不過幾乎每個公司都會嚴懲這種三心二意的行爲。
“熱洛內,古蘭德、還有喀格的。”
令人意外的,身邊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工人冷漠的回答了老工人。
他隨後便默不作聲的咬了塊發黑發硬的麪包,無趣的在今早的報紙上找着樂子,試圖從那他讀的一知半解的泡麪文章中發現點什麼。
“哈…小子你還懂一點維多利亞語?”
“我上過私立中學。”年輕人冷淡的應付着,心下不屑。
老工人感興趣的湊了上去,笑眯眯的。
“三個班,呵!”
把身體靠在木箱後,老工人吧咂了幾下菸斗,港口的巨大機器將巨大的集裝箱吊起。灰黑色的鐵皮在陽光下閃爍着菱菱光芒,有種濃烈的氣味,讓老工人眯了眯眼。
“這些東西你看了多少年了?”
“老爺們的機器都是怎麼造出來的?”
知道老工人是在隱晦的問自己的資歷,年輕的薩弗拉有些反感。還有他這索然無味的話題讓人提不起興趣,他不喜歡被別人套話,卻又不好不回答自己的前輩。
撇了撇嘴,他模棱兩可道:“好多年了。”
“嘁!”
老工人愣了愣,隨即笑罵起來,粗鄙的薩弗拉語像極了老鴇子在招呼客人。
年輕工人不想參與和一個老工人的寒暄,默默站起來走開了,想要找個清淨的地方趕緊獨自享受自己爲數不多的休息時間。
天色變化的劇烈,剛纔還是晴天的天氣頓時烏雲密佈,豆大的雨點落下來,這種陣雨在雨林地帶總是頻繁得很。
“呃啊,還是戈壁那裏好啊!”
報紙上的油墨被澆的一團模糊,年輕人苦惱的搓了搓手,把報紙摺疊起來揣進夾克衫中。暗歎可惜,回想起剛纔正看的津津有味的,關於火焰巨人的報道。
離奇和頗具猜測的論斷讓他很感興趣,神祕色彩濃厚的事件總是他所喜愛的。
鐵皮被滴滴答答的雨水敲出並不難聽的聲音,他有些出神。暗暗幻想起自己就是劍斬巨人的傳奇人物,在市民的山呼海嘯中備受擁戴,就連薩戈門的高貴小姐都對自己芳心暗許,主動或者暗示的投送懷抱。
“嘿嘿嘿。”他出奇的發出了不符合自己性格的顫笑,讓他的眉毛都彎了過來。
“喂!那個混小子,滾開點,你擋住車道了!”
耳邊突兀的的怒吼讓他渾身一顫,打碎了做到一半的白日夢,在小姐投送懷抱的前夕戛然而止,他下意識應答出聲。
“噢噢,很抱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