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沒有多少錢吧,對於布琉來說,蠢物的貨幣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布琉在這件事情上相當豁達,此時表情略有懨懨不樂,她今天的精神似乎不怎麼充沛,對史爾特爾說:“這裏的騎士競賽似乎很不同,布琉已經不是那麼期待了。”
“那你還打算報名?”史爾特爾翹起嘴角,繼續說,“大可以不用受這份罪。”
“誰知道呢,可能布琉還是喜歡...找點樂子。”機械姬略微嘆氣。
史爾特爾看見她憂鬱的眼神,坐在一個鞦韆上來回晃動着,髮絲也跟着微風來回擺動,她能用出奇冷靜的話語討論起這件事,這個深不可測的蜂羣主腦行事全憑好惡,大概沒有誰能猜得出她的具體想法。
史爾特爾微微思索:“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跟他去...我也可以參加競賽。”
“就當...陪着你玩玩?”她如此不確定的說。
“陪我玩嗎...?”布琉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雙手握住鞦韆把手停了下來,大騎士領的寒風一陣陣的掠過樹梢,“可以啊,不過我對那個蠢物的承諾還是會履行的。”
她說着,深吸一口氣跳下了鞦韆,高興的伸出手將一枚硬幣彈了過來,史爾特爾單手接住,發現是卡西米爾紀念版的騎士幣,已經是去年發售的版本。
“嘖...!”史爾特爾忍不住開口,“連紀念幣都給去年的...叫佩德羅是吧?多少有點窮酸過頭了。”
“這種窮小子還喜歡騙人,你居然不一械炮轟翻他?”
“嗯...不不...蠢物經常能給我一些有趣的小東西。”布琉笑了笑,靜靜靠在鞦韆邊,看着濃厚的夜色吞噬了都市,地平線上微弱的霧氣也隨着烏雲覆蓋逐漸看不清晰,整個世界都在一大片的月影藍光下盪漾。
“對了,在你們這裏,組建騎士團一共需要幾個人?”布琉想到了什麼,臉色困惑起來。
“好像...最少四個人,卡西米爾是這樣規定的。”史爾特爾靠着牆壁陷入深思,說道:“我們兩個人是肯定不夠的,還需要找其他人。”
布琉想了想,不假思索道:“把你們其他的夥伴叫過來不就夠了?”
“布琉很期待喲,相信我們組成的騎士團一定能奪冠的!”
史爾特爾嘴角微抿,心說根本不需要其他人,你自己大概也能奪冠,當然她不會直白的說出來。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敲定了,史爾特爾也會下場去打騎士競技,這在希之翼內部算得上驚世駭俗的大事。
想必李澄又要爲這件事焦頭爛額,不過話又說回來,史爾特爾的實力也大概率是統治賽場的存在,更何況還有其他的人呢?
第二天,布琉拿上了史爾特爾給的錢,真的帶上了一萬枚源石錠,丟到了佩德羅的面前。
“......真是一萬枚啊?”
沉悶的響聲令佩德羅嚥了咽口水,震驚的瞧着這筆鉅款,在燈光的反射下幾乎亮瞎了他的眼,這回可以不用擔心未來幾個月的開銷了。他第一次發覺這個身份帶給自己的好處,僅僅是辦一張微不足道的證件就能得到這麼多錢,也難怪人們全都不惜一切代價追逐權利了。
戲弄他有什麼意義呢?
布琉有時會思考,自己爲什麼會做出這種看起來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然後她會想起索菲對她說過的一種樂子,那就是在別人自以爲看清你是什麼人之後,再用截然不同的形象狠狠抽對方的臉,這種情況一般能讓人感到十分舒適,說起來蠻奇怪的,但人們都不自覺的希望那些自大狂受到懲罰。
聽起來很有趣,那就試試吧。
“咳咳...您放心布琉小姐,肯定把身份給你辦的妥當!”佩德羅咳了幾聲,將源石錠的袋子利索的拿了過去,然後笑眯眯的挺直腰板,他這下不得不慎重對待自己的金主了。
“嗯...聽說你今天要去見左手騎士?”布琉簡單問他。
佩德羅一時喫驚,因爲他並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這個想法:“呃...是的。”
“猜對了,可以帶我去吧?”布琉神色微動,她跟去的目的很純粹...就是打算看一看對方的實力如何,然後對騎士競賽的實力有一個大概的評估。
“呵呵...”佩德羅轉了轉眼珠,心想這個小丫頭大概都不知道左手騎士的名號意味着什麼,她對騎士競技一竅不通,哪裏是她能隨便見的。
但牛皮已經吹出去了,也不好拒絕,只好先僞造出一個“左手騎士”讓這個女孩看個樂子了,反正到時候估計她也沒什麼機會見到左手大人,在賽場上也是一輪被淘汰的龍套。
“冒昧問一句,布琉小姐你先前經受過任何戰鬥訓練嗎?”
“如果沒有的話...貿然去見左手大人,是可能被他們瞧不起的。”佩德羅又問道。
布琉微微思索,搖頭:“沒有哦。”
佩德羅有點意外對方的誠實,隨後心下也有了幾分輕蔑之意,果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出來瞎玩,說不定去看一場騎士競賽血肉模糊的慘狀就被嚇哭了...到時候他還能好言安慰一番?
思緒至此,他的語氣緩和下來:“這樣吧,沒有戰鬥訓練是沒辦法進入比賽的,我可以先教你幾招...以後你每天都來跟我學,怎麼樣啊?”
布琉乖巧的點頭:“好。”
天啊...好騙到讓他有罪惡感。
這是什麼天真爛漫的極品...佩德羅暗暗腹誹,姐姐的話讓他愈發感覺不服輸,明明騎士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嘛,瞧瞧現在,他也是有跟班的人了。
看着自滿的佩德羅率先踏出了門檻,布琉聳了聳肩輕盈一躍,腳步輕快,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面,飽含憂鬱的目光仍然直挺挺的看向無窮遠的地方,好像永遠也不會觸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