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明日方舟之諸神黃昏 >第四百一十二章 掃清黑暗的理想
    8號城區,西瓦金大街。

    城外的戰鬥絲毫沒有影響一心搜查證據的四月,她幾乎茶飯不思的去做這件事,揭露雷姆必拓行政的問題和黑暗面...蕾妮感覺她有點魔怔了。

    四月在過去的幾天仔細研究了她在城外找到的,過去調查員留下的錄音記錄。

    上面的調查清晰的顯示了史賓賽公司在七十年代開始就出現的種種劣跡,比起朗海姆市長的腐敗不遑多讓,甚至朗海姆市長只是史賓賽公司的一個合作人,說不好聽點就是傀儡。

    “理查德·伯頓...”

    四月悠悠的唸叨着這個名字,史賓賽公司的領導人,1082年那場礦難案的真相都在調查記錄裏被詳實記錄,他一手炮製了冤假錯案,誤導司法機構做出了完全錯誤的判決。

    調查員在錄音裏仔細的說明了史賓賽公司是如何縮減安全設施,以及在之後挪用這筆資金到其他領域,與薩卡茲人存在合作,最重要的是僞造證據污衊了受害礦工,每每想到這裏她就有種發不出去的怒火。

    只是四月不太理解,如果只是爲了暗箱操作,把關乎到自己利益的競選者推上總統高位,大可不必與薩卡茲人有什麼接觸。

    這些眉來眼去的事情都是揹着聯邦政府執行的,四月被這些過量的信息震驚了,她把這些東西記錄在了紙上,然後準備去核實這些。

    “唉,四月,能來幫幫我嗎?”蕾妮苦笑,匆匆將沾血的鑷子泡在清水裏。

    這兩天診所的傷員已經擠爆了,她搞不明白四月總是在做些什麼,她只知道如果再這麼下去,不超過三天她就要累癱了。

    “這是什麼?”蕾妮好奇的湊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錄音器。

    四月舉起這個錄音器,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感嘆道:“你知道嗎,雷姆必拓居然一直都被幾個大公司控制着,至少我們的司法機構是這樣的...”

    “他們爲了掩蓋推卸責任,玩弄法律,可以隨意的把責任推給其他人...其中就有我的父母,還有其他更多的受害者,裏面的骯髒交易沒有一千件也有數百...”

    蕾妮聳了聳肩,對此不太意外,她口吻輕巧:“這不是我們都知道的事,要不然大家也不會那麼失望了。”

    “這些年,失望着離開雷姆必拓的人還少嗎,居高不下的工作量,繁重的物價,不合理的制度,瀆職的官員...早就不是那個想象中的樣子了。”

    “嗯...但是...”四月的目光異樣起來,抿了一下嘴脣。

    蕾妮梅斯嘆氣道:“別想那些了,好嗎,雷姆必拓已經消失了,你再糾結那些以前的事情有什麼用呢?”

    “那些冤假錯案也不可能再被人重視了,只有當政者審判我們的份兒,我們上哪去審判他們?”

    四月聽完,有點不太甘心,用力握住這個錄音器,她既然知道了這些調查員可能用性命換來的真相,她的心裏就冒出一陣陣的憤怒,她想審判這些雷姆必拓的臭蟲,非常想...

    四月於是執着道:“我把這些交給什麼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些祕密不能就這麼算了,裏面是數萬礦工的清白,還有多少痛苦的家庭。”

    蕾妮眼神哀憐,她理解四月的憤怒,也明白自己朋友對這件事可能會相當執着,畢竟她的父母因此而死,一個官員的瀆職和礦業公司的交易就可能是上千條人命,還有更多的人成爲感染者。

    她嘗試從理性的角度爲她分析:“那你要怎麼把這個傳達出去,交給當政者...還是司法人員?”

    “而且你知道史賓賽公司已經成爲希之翼公司的合作同盟了嗎?雷姆必拓現在是理查德·伯頓的囊中之物,他們和希之翼的合作關係就已經註定沒辦法了...你知道的。”

    “誰才能是那個合適的人,爲他們洗白冤屈,而不是被扔進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蕾妮苦笑起來,她的語速很快。

    四月沉默下來,問題就在於,她也不知道,而且也不敢輕易把這些證據提交出去,有幾個人會關心,或者會信也是個問題,畢竟實體證據簡直少得可憐...如果不開展更深入的調查,僅憑以前調查員的一份錄音作證簡直微不足道。

    蕾妮搖頭,不打算理她了,自顧自接了一盆清水。

    突然,四月用力將這盆水接過,蕾妮一陣錯愕。

    “我來幫你。”四月露出一個笑臉,她把自己的想法深埋於心。

    蕾妮梅斯說的對,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沒什麼力量扳倒一個跨雷姆必拓的巨大財團,更何況戰爭時期,沒有人會聽到這些伸張正義的聲音。

    蕾妮高興起來,她如釋重負的抹去額頭劉海上的汗水:“嗯!快去幫醫生吧!”

    四月拿着抹布和清水,走到病牀邊幫一個薩卡茲傷員擦拭着手臂,然後她若有所思的回過頭:“你說...如果真的有一個公正法治,能夠不分地位用法律衡量所有人的國度,是不是就會沒有這些黑暗的事情。”

    蕾妮思索起來,問題是執行法律的人總還是當權者,她突然感到一陣好笑,低喃道:“我覺得...可能不存在真正平等的法律吧,能達到相對平等已經是不敢奢求的事情。”

    “四月,你有時候好天真啊,我問你,如果你是當權者,手裏有很多力量能讓你最親近的人逃避審判,你會不會那樣做。”

    蕾妮笑笑說:“那個人很愛你,即便他十惡不赦,甚至做了很多錯事,你有沒有可能把他推上審判臺?”

    “比如我?雖然可能有點不要臉,哈哈...”

    “我反正肯定不會公正廉潔到那樣,我想,我能不讓自己更糟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四月暗暗好笑,心下也嘀咕起來,她悲哀的發現,那就是自己在這個問題上其實和蕾妮是相同的答案...

    不繼續去想這些事,眼前的這個薩卡茲士兵突然咳出一口淤血,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月被他嚇了一跳,有點恐懼的盯着他陰沉灰暗的臉色,對方大概三十來歲左右,身材微胖,或許是由於大量失血,膚色是一種不健康的灰青色,而且一隻眼睛也瞎掉了。

    真慘...四月不由得出現了幻痛,尤其是看到那個鮮血淋漓的傷口,她有點害怕。

    “咳...希之翼人,該死的...”

    這名薩卡茲士兵粗重的喘息着,難受的扭動着身體,胸前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還隱隱能透過紗布看出來。

    四月有點可憐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別亂動了,一會兒骨頭又斷掉可不是鬧着玩的。”

    “你叫什麼名字?”四月嘆了口氣,她真想掐死所有的薩卡茲人,但她又不敢這麼做,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薩卡茲傭兵沒有名字。”牀上的可惡傢伙冷笑起來。

    四月一愣,隨後陰陽怪氣譏笑起來:“怪可憐的。”

    “可憐?相比於我們的處境,你覺得沒有名字就可憐了?”薩卡茲傭兵瞪大眼睛。

    “是啊,連自己的標誌都沒有,不管是活着還是死去,你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留不下,只能作爲別人的陪襯。”四月的語氣輕飄飄的。

    “那叫什麼來着...耗材?”

    薩卡茲傭兵似乎被激怒了,他的後槽牙咬的咔嚓作響,四月嚥了咽口水,稍微後退幾步,她突然後悔閒得無聊幹嘛去招惹這個傢伙,現在他看起來要跳起來掐死自己...

    “別生氣,我給你起個名字怎麼樣?”四月轉陪笑着安慰他,感覺自己該學着弱勢一點。

    “滾!你這個賤貨!用不着你假可憐!”薩卡茲暴怒的飛起一腳悶在她肚子上,給她踹出幾米遠...

    四月震驚的摔倒在地,胃裏一陣翻騰,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疼痛難忍的擡起頭盯着那個粗暴的魔族佬...用一種憤怒的眼神掃過去,他好像在壞笑,那笑容令人惱火極了...

    嘶...好疼,少女鬱悶個半死,冷汗浸溼了後衫,這鬼東西力氣怎麼這麼大?

    “四月,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蕾妮擔心的跑了過來將她扶起,生氣的盯着那個傭兵,“你也不想我們把你打斷腿扔出去吧?”

    “隨便。”薩卡茲佬嗤笑不已,閉上了那隻獨眼。

    四月咬牙切齒,然後是哭笑不得的表情:“蕾妮...我能把他扔出去嗎?”

    蕾妮梅斯相當同情的看了她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