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知縣心領神會:“下官略懂一二,要獻醜了。”
幾個呼吸之間,錢棟便讓人準備好文房四寶,皆是上品,曹知縣坐椅子一角,腦中回想與張碩聊天時的場景,現下還有幾分動容。
那樣德才兼備的學子,若是參加科舉,定能一飛沖天,脫穎而出,備受重視,前途遠大。
幾筆勾勒,張碩的輪廓已經凸顯,錢棟在旁驚訝,傳聞中的張碩還真有王妃的樣子,不過還沒畫完整,一切猜想都過早。
王妃創立凝霞閣他相信,可提高糧食產量的技術,他是嚴重懷疑。
這不僅對一個足不出戶的貴女難於上青天,對任何一個人都很難做到,是幾千年來不變的慣例,除非有神仙之才。
韓鴻沒去看曹知縣的丹青,只看錢棟的神情也能猜到一二,張碩十之八九便是趙萌,此次出行,給他的驚喜不可謂不大。
趙萌,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本王?騙本王好苦啊!
曹知縣站在一旁,悄悄打量韓鴻的變化,可什麼也看不出來。
韓鴻壓抑着內心的激動,道:“可知此人現居何處?”
曹知縣恭敬道:“在荷香村···”
韓鴻語氣平靜,語速卻快:“具體位置?”
曹知縣:······
王爺,您給下官說話的機會了嗎?正要說被打斷了。
“荷香村的東邊,背靠大山。荷香村地廣人稀,進了村子,一眼便能看到。”
咚···
錢棟受不住一連串刺激,腦中發暈,一頭撞在身後的牆上,力道之大,牆面都跟着顫動。
曹知縣瞪大雙眼,這人身居要職,見慣大場面,是受傷了纔會自己個兒撞到牆上嗎?
錢棟抱拳:“屬下頭暈,望王爺恕罪!”
老天爺,坑了我的私房銀子不是別人,而是王妃啊!他給王妃摘過果子,王妃怎麼能如此狠心的坑他呢?
韓鴻看向曹知縣:“本王來夢和縣不要告知任何人,雜交糧食一事繼續由你來做,最遲今年年底,必須上報朝廷!”
“至於張碩此人,暫時不必上報,可知曉了?”
曹知縣喜不自禁,本以爲餡餅會直接飛走,沒想到餡餅非但沒有飛走,還變大了,怎麼能不驚喜呢?
“是,下官都聽韓王殿下的。”
韓鴻神色略微溫和:“不必叫韓王殿下,稱呼王爺!”
曹知縣激動的跪下來磕了幾個響頭:“是!多謝王爺!”
從今以後,他不是無頭蒼蠅,他是韓王的人,有靠山了!
送走曹知縣,錢棟一臉委屈的回來:“王爺,是王妃坑了屬下的銀子。都是一家人,王爺喫王妃的飯菜還能要銀子嗎?而且比別處貴三倍不止啊!”
韓鴻瞪了錢棟一眼,起身往外走,後又轉回來坐下:“遣人去荷香村,不要被人發現,去看看壯漢是否回去了?順便打聽一下招待我們的壯漢身份。”
錢棟不解:“已經能確定壯漢便是王妃,王爺爲何還要多此一舉呢?”
錢棟幾乎要流淚,自從來夢和縣,他的智商一個勁的往下掉,是夢和縣克他嗎?
“屬下不敢,這就讓人去查!”
王妃不是最喜歡王爺嗎?鬧這麼一出是爲哪般啊?還坑他辛辛苦苦攢下的私房銀子,不行,有機會他要向王妃討回來。
韓鴻看着那副丹青,手溫柔的撫摸着。本王找到你了,要怎麼處罰呢?
院子裏,張碩心煩意亂,裹胸布被丟到一邊:“今天一定發生大事了,心跳加速,難道是張薛遭毒打了?”
小元見張碩在檐廊下焦躁的走着:“主子,大毛小毛已經出去查了,如果張薛真出事,不會一點消息也沒有的。”
張碩:“對,現在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不要自己嚇自己。”
小元:“要不奴婢也出去打探一番?”
張碩:“別了,我們都在家中老老實實待着,韓鴻在外定是佈下了天羅地網,巴不得我們出去往裏鑽。”
小元驚道:“難道王爺發現我們的身份了?”
張碩神情凝重:“不要把希望寄託在旁人身上,做好最壞的打算。”
荷香村的痕跡沒有抹除,韓鴻只要一聲令下去查,再有村民提供的畫像,聯想到凝霞閣,一切都能順理成章的浮出水面。
“等大毛回來,讓去城門看看,是否還在戒嚴?”
小元點頭:“主子今天中午想喫什麼?”
張碩沒精打采:‘隨便做點什麼,沒胃口!’
聽到張碩說沒胃口,小元做飯時更費心思,看到美味,主子的心情也能好些。
客棧中,韓鴻拿到資料,果然與預想中的一樣,內心不由掀起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復。
錢棟大受打擊,他想要回私房錢,所以找趙萌的心比韓鴻的還甚。
“王爺,王妃定然還在夢和縣,把張薛丟到斷頭臺上,廣告四面八方,以王妃的性子,不會不出來救人吧?”
韓鴻語氣不善:“王妃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瞭解,本王是要尋妻不是尋仇。”
錢棟心中一凜:“是屬下愚鈍,那麼接下來要怎麼找王妃?”原諒他的智商不在線。
韓鴻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動用所有力量,不要造成恐慌,一家一家的查,尤其是最近一年內置辦的房子。”
“找到王妃,不要打草驚蛇,回來告訴本王。”
錢棟眼神一亮:“屬下明白,這就去查。”
張碩在房中練拳擊,一下一下發狠的打在沙包上,汗如雨下,城門依舊戒嚴,最近幾天只准進不準出。
荷香村回不去,要另想辦法離開夢和縣,夢和縣已經不安全了。
沒想到韓鴻的動作這麼快,根本不給她準備時間,要把所有路都封死,可韓鴻不會想到他已經不是過去的趙萌了。
一連過了幾天,張薛沒有消息,韓鴻也沒動靜,張碩都懷疑天要下紅雨了。
韓鴻得知他的消息,怎麼不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