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碩劈頭蓋臉一頓唾沫星子:“不是說人可以痊癒嗎?現在走幾步路,說幾句話就能暈了,這是痊癒嗎?你的保證呢?”
胡了抹一把臉,打了一個哈欠,走到牀前爲韓鴻把脈,皺着眉頭:“人已經明顯比昨天好很多了,我也說過痊癒需要一段時間,按時喝藥即可,一大清早把我從被窩裏拽出來幹什麼?”
張碩毫不臉紅:“是嗎?我昨天沒聽清,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醫館的大夫?”
胡了愣了一下,大吼:“你不知我姓甚名誰,還要給我送牌匾?莫不是故意誆人吧?”
張碩不好意思:“昨天的情況比較急,沒了解全面,治好人,牌匾肯定要送的,你放心!”
庸醫擡起雙下巴:“我叫胡了,是胡家醫館的第八代傳人,胡家醫術響徹江湖,你隨便打聽就知道了。”
對於胡了一副你是井底之蛙的樣子,張碩也沒生氣:“你父親極愛打麻將吧,所以給你取了這麼一個大吉大利的名字?”
胡瞭如見知己:“你是怎麼知道的?真是我輩中人,就是年紀大了些。”
張碩賞給胡了一個腦瓜崩,胡了齜牙咧嘴,張碩倚老賣老:“難道你一個年輕人要對我一個老人家動手?”
胡了忍痛:“不敢不敢,我還等着那塊牌匾,全家人都有,偏我從醫兩年,一塊沒見着,怎麼敢對婆婆動手呢?”
“咳咳···”
韓鴻雙手緊握,咳得厲害,感覺心肺都要咳出來了。
張碩當即撇下胡了,坐到牀前:“你怎麼樣?頭還暈嗎?”
韓鴻虛弱道:“我頭好暈,渾身沒力氣。”
沒等張碩開口,胡了道:“你多日未曾喫飯,氣血虧損厲害,又加上心口處有傷,需要好生調養,剛剛醒來頭不暈纔怪。”
韓鴻要起身道謝,被張碩按住:“你身體還沒好,要多休息,其餘的事情多想也無意。”
胡了接着道:“婆婆說得對,還要按時吃藥,忌辛辣油炸冰冷之物。”
“多謝!不能出門相送,心中遺憾,胡大夫慢走!”
胡了吹氣瞪眼,他什麼時候要走了?來都來了,還想與婆婆討論一下牌匾的尺寸,當然是越大越好。
送走一臉幽怨的胡了,小元端來一碗熬出油的紅米粥,並兩個水煮蛋,張碩試了一下溫度:“是想先喝粥,還是喫雞蛋?”
韓鴻掙扎着要起來,後不爭氣的躺在牀上,張碩將人半扶起來,往他身後塞了兩個大引枕:“躺好,我餵你!”
韓鴻感激不盡,口中的紅米粥軟糯香甜,是上好佳品,比上貢的絲毫不差。離開王府,趙萌的日子依舊過得滋潤無比,不被需要的感覺太糟糕。
“怎麼婆婆家的粥不好喝?”
韓鴻擠出一絲笑:“怎麼會?是我喝過最好的粥。”
張碩喂進去一口粥:“那爲何不開心?”
韓鴻垂下長長的睫毛:“很長時間沒有人關心我了,我的家人都不在身邊···”
他認識的韓鴻什麼時候需要家人照顧了?怎麼覺得有些悽慘呢?
緊接着,韓鴻傷心道:“我夫人扔下我一個人跑了···”
咳咳···
張碩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手中的碗差點掉落,這語氣這神情,妥妥被丟下的萌寵,是他造成的嗎?
不,他是撥亂反正,爲走上正軌。
眼前的男人是她認識的韓鴻嗎?
韓鴻坐起身,伸手輕怕張碩的後背:“婆婆好好的怎麼咳嗽了?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韓鴻的動作太過突然,張碩手中的碗還沒收回來,便撞到了一起,碗裏的粥倒在韓鴻心前,觸手一片發燙的粘膩。
張碩撥開韓鴻的手,拿着碗往後退幾步:“你身上都是粥水,現在脫下來,婆婆等會給你洗洗。”
韓鴻低下頭,動作緩慢的解開袍服上的腰帶,露出雪緞裏衣,好身材若隱若現。
張碩全無羞澀,打掃粥水後,拿起袍服就出去了。
韓鴻生無可戀,雙手抱頭,倚在大引枕上,美男計加色誘失敗,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一個女子,即便是見到再不喜歡的男子的身材,也該適當的羞澀一下,可趙萌神情自然,有欣賞嫉妒,唯獨沒有歡喜羞澀。
他容貌丰神俊逸,權勢滔滔,潔身自好,趙萌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張碩心塞,平時美味的早點沒了味道,小元膽戰心驚:“主子,是王爺發現什麼了嗎”
張碩呆呆的搖頭,後期望的看着小元:“小元,你說王爺對我好嗎?我離開韓王府對嗎?韓王現在的處境與我沒有關係對嗎?”
小元一臉爲難,主子的提問放在道德和禮數上根本站不住腳,可是她也不能傷主子的心。
小元想着要怎麼回答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時,張碩一手撐着下巴:“不用說了,明明我是做對事情的人,卻不被理解,都是命啊!”
小元神祕兮兮:“主子,王爺說什麼話刺激到你了?”
張碩翻了一個白眼:“你覺得可能嗎?”
小元:······
沒被王爺刺激到,怎麼會有那些靈魂提問?
大毛小毛出去找了一天,也沒找到錢棟等人的行蹤,像是人間蒸發,留下韓鴻一個光桿司令。
張碩灰心喪氣,美好的生活被打得一團亂。
另一邊,錢棟與一衆錦鱗衛大口喫肉,大口喝酒,王爺去與王妃團聚,現在也沒緊急任務,此時不快活,更待何時?
韓鴻改變戰略,白天睡覺期間,幾次被噩夢驚醒,導致病情反覆,引得張碩更不安穩,心生愧疚,關懷備至。
張碩打了一個哈欠,夜裏困得睜不開眼,奈何一隻手被一個鐵爪緊緊抓着,一離開人就冒汗做噩夢,他都不知什麼時候成了解除噩夢的良藥,悲催啊!
漸漸眼皮子打架,一個不留神睡了過去,韓鴻嘴角揚起一個得逞的笑意,將人攬入懷中,一同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