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鴻:“是覺得本王對你太好了嗎?”
張碩搖頭:“臣妾自然想讓王爺對臣妾越來越好,王爺是男子漢大丈夫,說不提過去的事情,一定不會提的吧?”
若互換身份,他在韓鴻的位置上,妻子離家出走,留下和離書,與別人逍遙快活,樂不思蜀,有再深的感情和底牌,他怕也忍不住會打人,絕對不會像韓鴻這般容忍,煞費心機留人。
韓鴻留他,只是爲了得到威遠侯的支持嗎?
太子中庸,其他王爺雖沒見過,但聽聞他們的做事風格,與韓鴻相較,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韓鴻嘴角掛着淡淡的譏笑:“既然知曉害怕,錯事少做的好,本王的耐心在一點點的消耗,不介意沸騰一次,誰能說本王一個不字呢?”
張碩:······
赤果果的威脅,要他小心謹慎,一旦做事過火,韓鴻不介意公開過往,到時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站他,成爲衆矢之的。
不過他有免死金牌,韓鴻想要殺他,沒難麼容易。
“王爺放心,臣妾會小心做事的。”
韓鴻鬆開手,慵懶的倚在大引枕上,張碩深呼吸,同樣是人,同樣資本在手,爲何他一個現代人如此懼怕韓鴻一個古人呢?
沒骨氣啊!
回到府中,張碩本打算與彥如一個院子,韓鴻則道:“門主是貴客,怎好住在王妃的院子裏?豈非是怠慢了?”
張碩很想說他們不在意,可韓鴻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接着道:“想必門主也不願意與本王夫妻住在同一個院落吧?”
彥如眼底有絲淡淡的譏諷:“我與王妃情同姐妹,既然王爺早有安排,想必我的院落與王妃的極近吧?”
韓鴻臉上的笑意僵住,情同姐妹?呵呵···
“不錯,本王有此打算,可門主是貴客,怎麼能住在一般的院落中呢?來人,帶領門主去華清院,不可怠慢。”
“是!”
錢棟走上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門主請!”
張碩想要跟上去,韓鴻拉住她的手:“本王與王妃有要緊的事情相商,等用膳時間再請門主一敘。”
張碩:······
怎麼感覺他與彥如是一對苦鴛鴦,被韓鴻棒打開了?事情在車裏都談過了,還有什麼要說的?
韓鴻悄聲說了三個字,張碩乖乖聽話,小元麻溜去準備茶水,見雅菲坐在竈前啃着燒土豆,喫得滿臉是灰,道:“中午沒喫飯?”
雅菲憨厚的笑笑:“喫飽了也餓,何況現在根本喫不飽。”
小元看了一下未動過的食材:“等會兒我給你做些糕點,土豆都燒焦了,就別吃了。”
雅菲:“不能浪費食物,小元姑娘放心,我餓着呢,有肚子盛糕點。”
小元也不多說,洗手開動,雅菲在旁打下手,別的不行,火候掌握的十分在行。
張碩殷勤的端茶倒水,韓鴻舒服了,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張碩接過來,見到鐵馬金戈的字跡,毫不懷疑是其他人僞造的。
軍人的字跡,帶着一股殺伐果斷,鐵馬金戈,很難被僞造。
威遠侯一家將原主視爲掌上明珠,極爲寵愛,他住在原主的身體裏,總不好撇清關係。
威遠侯寫信給他幹什麼?知曉真相了嗎?
打開信封,張碩滿頭黑線,確定是出自一個軍人之手?
一開始道出想念,而後都是訓斥之言,字裏行間表現出對韓鴻的讚賞,讓他不要再繼續錯下去,身爲女子該守三從四德,不可任由性子胡來。
若非韓王殿下寬宏大量,不計過往,換在另一人身上,早已宣告你人已死,不復存在。
再有那惡人,會將你的作爲公告天下,不僅你人有罪,整個家族都要受牽連。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韓王殿下一個如此優秀的人願意爲你如斯,夫復何求啊?
見張碩面色變來變去,韓鴻便知信裏寫的是什麼,威遠侯一家三觀端正,若非趙萌是他們從小看着長大的外孫女,以趙萌的作爲,被大義滅親都不一定。
張碩頹廢的坐在凳子上,韓鴻又遞過來一封信:“這是趙大人的親筆信,王妃順道一起看看。”
張碩有些手抖,韓鴻好能耐,以原主便宜父親的性子,原主一生不回趙府,也不會引起任何不滿,能寫出一封厚厚的信件,估計除了罵語,什麼也沒寫吧?
果然,張碩讀完整封信後,暈頭轉向,被親生父親罵到懷疑人生。
“王爺,母親知曉此事嗎?”
韓鴻給了一個你自己猜的眼神,便端着茶盞品茶,悠哉懶散的貴族生活情趣又都拾起來了。
顧氏若知曉他離家出走,且留下一封和離書,在保護一家老小性命的前提下,不鬧得人盡皆知,敗壞原主的名聲纔怪。
韓鴻送過來一杯茶:“怎麼被罵了?”
張碩翻了一個白眼:“王爺不是早猜到了嗎?父親還好嗎?”
韓鴻不鹹不淡:“侍郎大人乍一聽到此事,暈厥過一次,醒來便打算將不孝女除族,後沉思了一會兒,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爲不孝女求情,相當誠懇。”
張碩:·······
原主父親是怕受到拖累,還是真的爲原主好?
“王爺爲何要將此事告知父親呢?”
韓鴻輕嘆一聲:“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趙大人前來探望生病中的不孝女,發現真相,本王怎好隱瞞呢?”
張碩:······
他能百分百肯定,韓鴻不讓原主父親登門,原主父親定然沒那個膽子,沒有貓膩他都不信。
“王爺見臣妾被父親罵的狗血噴頭高興嗎?”
韓鴻擡眼:“王妃覺得呢?”
張碩:······
不想說話了,韓鴻藉助別人的嘴罵了他一通,還像是一個沒事人,這等心機,他自愧不如。
“臣妾能問王爺爲何知曉臣妾行蹤的嗎?”
韓鴻偏過頭去:“本王爲何要告訴你?”
張碩:······
懲罰,絕對是懲罰,韓鴻是故意的,報復他早上的逃離。
“臣妾乏了,王爺貴人事忙,便不打擾了。”
說完,不等韓鴻答應,便起身往寢室中走去。之前韓鴻沒對離家出走的他進行報復,是爲了等待他的援助?
現在水災消弭,百姓安穩,一切迴歸正常,不打算僞裝,要進行溫水煮青蛙般的報復了?
韓鴻起身往外走,錢棟侯在門旁,口中含着一塊吃了半邊的荷花酥,見主子出來,慌忙的嚥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王爺,屬下已經讓人去辦了,不日便會傳來消息。”
韓鴻點頭:“準備回京事宜,不用讓旁人知曉。”
錢棟:·······
旁人指的是王妃嗎?
張碩洗漱一番,換了一身湖藍色繡蓮花錦緞襦裙,外罩一層白紗,髮髻上戴着幾支金釵,梅花形鵝黃,興沖沖的往華清院走。
彥如一身黑色男袍,聽到雀躍的腳步聲,從房裏走出來,見張碩盛裝打扮,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經過洗滌,露出本來面部,心裏晦澀不明。
“彥如,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彥如回神:“突然見到王妃風範,有些不適應。”
張碩嚮往常一般熱情:“王爺讓人送來兩個丫頭,像是從規矩書中走出來的,說話做事都要遵守規矩,爲了能早些出來見你,我忍了。”
“王妃,你少說了屬下,屬下也是王爺身邊的,以後專門伺候王妃。”
雅菲從門外走進來行禮:“見過王妃,見過門主!”
張碩眉心微蹙:“你怎麼來了?”
雅菲低着頭:“王爺說,王妃以後不管去哪兒,屬下都要跟着,寸步不離。若是跟丟了,便要屬下的命。王妃,爲了屬下的小命,您也不要丟下屬下一個人隨便跑了。”
張碩:······
說的他好像是負心漢,要拋棄糟糠之妻一般。
“是王爺親自下的令?”
雅菲委屈巴巴:“是,屬下是好喫懶惰了些,可該做的事情一樣沒落下,王爺怎麼能下達樣要人命的差事呢?王妃,您可要幫幫屬下。”
張碩:·······
韓鴻不繼續打擊報復他都算好事了,他還找上門去,提醒打擊報復不夠猛烈嗎?
“這件事情本王妃會向王爺反應的,你先下去吧!”
雅菲嘟着嘴:“可王爺說···”
張碩:“王爺若怪罪下來,你儘可以推到本王妃身上。”
雅菲笑着道謝後便要轉身離開,彥如冷道:“你認識我?”
雅菲恭敬道:“凌絕門門主,功力高深,英明神武,屬下仰慕已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彥如眼帶一絲笑意,緩緩走下臺階:“錦鱗衛名動大躍王朝,是軍隊中的王者,沒想到也有你這等大力士。”
雅菲憨厚一笑:“門主說的是,若非我有一身用不完的力氣,也無法入錦鱗衛。”
彥如:“你是進入錦鱗衛的第一個女子?”
雅菲頗爲自豪:“門主聰慧。”
彥如縱身躍起,雙手握拳,躍至半空,向身形如小山一般的雅菲襲去:“可願意與我比試一番?”
雅菲:······
你都打過來了,我不願意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