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扣扣扣,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伴隨而來的還有男子低沉的詢問聲,“主子,荊州江姑娘送來了年禮,您要看看嗎?”
原本正襟危坐的黑衣男子聞言立馬起身,收好手裏的信件,急聲道:“快拿進來。”
咔嚓一聲,一個侍衛打扮的黑衣男子低頭走進來,遞過去兩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禮物,道:“這是江姑娘從荊州送過來的,一份是主子的,一份是表公子的,上面都標了記號。”
霍景琛立馬接過來,看着眼前可謂是一模一樣的年禮,原本期待不已的臉突然沉了下來。
霍驚雲頓時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涼意,礙於職責,硬着頭皮道:“若無事的話,屬下先告退了。”
“就這些嗎?沒有別的了?”霍景琛沉默了一會,沉聲道。
“江姑娘還送了一份禮物給屬下和與白。”略微猶豫了下,霍驚雲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畢竟此事也不可能成功瞞着霍景琛。
聞言,氣氛愈加冷凝了,詭異的沉默在書房內蔓延着,只把霍驚雲驚出一身冷汗。
“你下去吧。”過來一會兒,霍景琛淡聲道。
霍驚雲忙不迭行禮告退,那急切的模樣彷彿後邊有野獸死死追着似的,但還是記得帶上了門。
靜靜看了許久眼前的年禮,霍景琛緩緩拆開緊緊包裹着的紙盒子。
一打開,只見裏面靜靜躺着一疊整整齊齊的衣服,攤開一看,竟然是一套衣服,帽子手套,圍脖,襪子,上衣,褲子,都是白色的,精緻的花紋,暖和的觸感,一切都舒心極了。
霍景琛忍不住立馬試了起來,感受到手裏暖乎乎,毛茸茸的感覺,心底的不愉快一掃而空,嘴角微微上揚。
但眼角睹到那份一模一樣的年禮時,頓時拉下了嘴角的弧度,面無表情地把那份東西塞進一旁的櫃子裏,眼不見心不煩。
書房外面,等着看好戲的霍與白看着霍驚雲面無表情地從裏面走出來,拍了拍霍驚雲的肩膀,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哎呀!將軍沒罰你吧?不過也不要緊,畢竟你也終於可以體會一下打掃馬廄的滋味兒了,好好感受吧!”
霍驚雲冷酷地甩開霍與白的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悠悠道:“主子可沒罰我,不過你也別太失望,畢竟這是你獨有的榮幸,你還是好好享受這份獨寵吧。”
看着囂張地大步離去的霍驚雲,霍與白就像炸毛的野貓,氣得跺腳。
這時,一個粉衣女子帶着一個青衣侍女走進了院子裏。
“與白,我大哥呢?”
霍與白立即收斂好自己的情緒,一回頭,果然看到霍雲瑤俏生生地站在那裏。
“屬下見過二姑娘。”霍與白忙躬身行禮。
“免禮免禮,我大哥在裏面?”霍雲瑤指了指緊閉的大門,語氣肯定道。
“瑤兒,找我何事?”
“大哥!長姐回來了,急着見你呢!快隨我過去吧。”一看見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霍雲瑤急忙跑過去,脆聲聲道。
“好。”霍景琛笑着應了一聲。
幾人走到霍老太君的春暉堂,還沒踏進院子裏呢,就聽見裏面傳來的女子的歡聲笑語。
霍景琛一進去就向幾位長輩問安,隨後笑看着挨坐在霍老太君旁邊的明豔女子。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霍雲琦一看見許久未見的孿生兄長,急忙站起身來,激動地迎了上去。
“都是當孃親的人了,還這般不穩重。”霍景琛下意識地摸了摸孿生妹妹的柔軟頭髮,笑道。
“大哥!”霍雲琦難得嬌嗔,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一旁滿臉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一想到什麼,霍雲琦朝白乎乎的兒子招了招手,柔聲道:“恆哥兒,快過來,你不是一直都念叨着要見舅舅嗎,這就是每年都給你送禮物的大舅舅。”
恆哥兒聞言,卻害羞地躲進了霍大夫人的懷裏,只露出一個肥嘟嘟的小屁股。
衆人見他這模樣,都紛紛笑了起來。
“恆哥兒怎麼害羞了,這是大舅舅,別怕。”霍大夫人柔聲安撫着懷裏羞怯的小外孫。
“對啊,恆哥兒,方纔你不是一直催促我快點去把大哥請過來的嗎?怎麼現在這麼害羞了?”一旁的霍雲瑤見他這好玩的反應,不由得故意逗他道。
恆哥兒聞言動了動胖乎乎的小身子,卻還是躲在霍大夫人裏不肯過去。
霍景琛乾脆直接走過去,一向冷厲的臉龐此刻冰雪消融,溫聲道:“你就是恆哥兒?我是你的大舅舅,來,這是大舅舅送你的見面禮。”
說着,霍景琛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白玉老虎墜飾,遞給了好奇又膽怯地看着他的孩童。
恆哥兒猶豫了下,到底喜歡極了眼前的小墜飾,鼓起勇氣伸出小胖手飛快地接了過來。
看他這樣子,霍景琛微微一笑,輕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對了,大哥,這是我們家二房的幼女,也就是知遠的堂妹,凝玉。”霍雲琦眼角睹到乖乖坐在角落的席凝玉,忙出聲介紹着。
“凝玉,這就是我家大哥,新晉的威遠大將軍。”
“凝玉見過霍家大哥。”席凝玉忙起身曲膝問安。
“快快請起。”霍景琛略微擡手,溫聲道。
只見一個硃脣皓齒,杏眼瓊鼻的七八歲左右的秀美女童乖巧地站在原地,雖然年幼,但隱約可見日後的絕色風姿,綽約風采。
要是江禾曦在此,估計會驚詫地瞪大杏眼,一臉驚嚇,這熟悉的名字,不就是原書中日後驚才絕豔,冠滿京城的女主席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