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狄人真的都是壞人嗎?我聽小南子說,北狄人都是無惡不作之人。”皺着眉頭想了想,蕭寒又小聲問道。
“當然不是,這北狄人與我們大盛人一樣,也是有好有壞,不過是因爲北狄人常年掠奪我們大盛,百姓們纔會說北狄人皆是惡人,臣雖然痛恨北狄人,但也不可否認,北狄人裏面也不缺好人。”霍景琛笑看了一眼格外好奇的蕭寒,耐心解釋道。
蕭寒一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頓時眉眼彎彎,漾出了兩個深深的梨渦。
要是江禾曦在此,估計會驚訝極了,日後冷情淡漠的原書男主幼時竟然是這幅可愛調皮的模樣,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驚詫不已。
“你們在說些什麼?我也要聽!”蕭寧一看兩人湊近頭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禁好奇道。
“沒什麼,公主,臣與三皇子方纔只不過是在討論荊州的風土人情。”霍景琛表情自然地忽悠着,笑得一臉鎮定自若。
蕭寒忙點頭如搗蒜,一副不能再贊同的模樣。
蕭寧雖然仍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成功被吸引了過去,忙好奇道:“霍將軍,荊州是不是有許多好喫的,好玩的,要不然你怎麼跑去那裏兩年多呢?皇祖母這兩年還一直唸叨你,還說你被荊州迷花了眼,不肯回來了!”
霍景琛不由得想到之前江禾曦送給自己的豆腐,只覺得那是自己喫過的最美味的佳餚,不由得笑道:“是啊!建荊州確實有許多獨特的美食美景,公主之前嘗過的白玉豆腐就是其中一樣。”
“對啊!那個白玉豆腐真是好喫極了!特別是豆腐花,我最喜歡了!又香又甜,還嫩嫩的,入口即化!”一想到那美味極了的豆腐,蕭寧眼睛亮晶晶的,興奮極了。
“我也最喜歡那個豆腐花了,我聽說是一位姐姐做的,是真的嗎?她真厲害!”一旁的蕭寒笑着附和道。
霍景琛想到那個獨特的女子,不由得柔和了眉眼,溫聲道:“確實是一位姑娘所做的,這位姑娘還把方子送給了臣,託付臣送給陛下,陛下還特意賞賜了那位姑娘,只不過京城距離荊州又不遠的路途,估計賞賜還尚且未到那位姑娘手上。”
“霍將軍是不是認識那位姑娘。”蕭寧看出了霍景琛不一樣的笑意,眼珠子一轉,笑吟吟道。
“是的,那位江姑娘就是在我摔落懸崖後救了我的姑娘。”霍景琛大大方方道。
聞言,建安帝立馬轉過頭來,恍然大悟道:“原來她們竟然是同一個人,朕當真沒有想到,這樣一來,朕的賞賜未免有些輕了。”
“是的,陛下,事急從權,臣尚未來得及與你細細解釋,但那位姑娘不是貪圖名利之人,臣自會報答她的。”霍景琛緩緩道。
聞言,建安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蕭寧愈發好奇了,不禁搖了搖霍景琛的手臂,追問道:“這位江姑娘真厲害,霍將軍,你再與我講講她的事情好不好?”
“寒兒也想聽。”蕭寒一看自家皇姐的動作,也學着她搖起來霍景琛另一邊的手臂,撒嬌道。
建安帝一看三人之間的氣氛如此和諧,笑得眼角的細紋都漾了出來。
霍景琛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笑意,狀似無可奈何道:“好,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二位殿下別搖臣的手臂了,臣都快暈了。”
兩人一聽,立馬放下霍景琛的手臂,訕訕一笑。
男子低沉的嗓音在湖心亭處響起,與亭子外邊漫天卷地落下來的片片雪花相得益彰,猶如鵝毛一般的雪花紛紛揚揚,輕輕地落在黑色的房頂上,飄進了溫馨暖意的湖心亭內。
冬去春來,冰雪漸漸消融,嫩綠的新芽悄悄從枯乾的樹枝中探出頭來,低矮的野菜漸漸鋪滿整片農田,裂開了農夫們窩冬許久而抿住的嘴角。
“姐姐,滿福他們昨天摘了好多野菜,我們也去摘好不好?”抽條高了半個頭的江禾昀抱着江禾曦的胳膊嬌聲撒嬌着。
“好,我們待會兒就去。”江禾曦想着自己也沒什麼事情,遂而答應了。
幾人挽着小竹籃步履輕快地走向平安村的農田那邊。
一走近,就看到原本空曠無邊的農田裏此刻擠滿了大大小小的村民們,衆人興高采烈,摘野菜的摘野菜,鋤地的鋤地,高聲談笑的樂得開懷,一切都美好極了。
“滿福!我來了!”一看到小夥伴們兒,江禾昀立馬鬆開原本害怕摔倒而緊緊挽着江禾曦的手,興沖沖地邁着小短腿一扭一扭地跑向李滿福。
就連一向沉穩的江禾暄此刻也興奮得緊,忙跟着兄長的背影也奔向幾個童子。
“算了,不管這兩小子了,我們慢慢走吧!”江禾曦無奈地搖了搖頭,朝着流螢笑道。
流螢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笑着點了點頭。
“曦兒,你也來摘野菜啊?”聽到動靜,一旁忙活着鋤地的李大娘擡起了躬着的身子,笑問道。
“是啊,李大娘,這麼早就鋤地了?”江禾曦柔聲道。
李大娘擺了擺手,大聲喊道:“不早了,這都春天了,該種地了!”
“可別說啊!我都窩在家裏一個冬天了,悶得緊,這會兒拿着手裏的鋤頭,我這才覺得安穩,要不心裏總是不踏實!”一旁精神矍鑠的李大爺樂呵呵道。
“那可不,咱們種了一輩子的地,要是停下了,那才叫怪得很呢!”聞言,張梅英大聲應和道。
“對了,江姑娘,我們的針織作坊以後還開不?”糾結已久的李蘭花鼓起勇氣小聲問江禾曦道。
江禾曦愣了會兒,嫣然一笑,溫柔解釋道:“是這樣的,這不是春天到了嗎?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這針織衣裳自然就沒這麼多人買了,我們只好停工了。”
看到李蘭花因此低落下來的神色,江禾曦忙補充道:“但我最近想着做別的活兒,到時候還是得僱傭大夥兒來幫忙。”
“真的嗎?江姑娘,我能去嗎?”李蘭花眼前一亮,緊張問道。
“自然可以。”江禾曦笑着保證道。
李蘭花頓時裂開了抿着的嘴脣,露出了玲瓏純白的牙齒,漾出了淺淺的小酒窩。
“曦兒,你又要做什麼活兒?”張梅英好奇道。
江禾曦眉眼彎彎,調皮地眨了眨眼,神祕道:“到時候梅英嬸就知道了。”
張梅英詳怒地在空中虛點了點江禾曦的鼻子,好氣又好笑。
等到幾人滿載而歸時,流螢方忍不住好奇問道:“姑娘,你到底想做什麼營生?”
江禾曦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道:“流螢,我問你一件事。”
“姑娘你儘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流螢拍着胸脯保證道。
“大盛有沒有什麼禁酒令?就是不許私人販賣酒。”江禾曦咬了咬脣,糾結道。
流螢舒展了原本微蹙的柳眉,巧笑嫣然道:“當然沒有了,姑娘你從哪裏聽來這些話的?”
“我只是覺得酒利潤極大,以爲朝廷會有所掌控罷了。”江禾曦終於放下懸在心頭的大石頭,笑盈盈道。
流螢擺了擺手,沒心沒肺道:“不會的,大盛的私人酒坊釀的酒醇度並不高,店鋪又小,成不了什麼威脅,而且,這釀酒方子,大多數都被貴族豪門給抓住了,平民百姓哪有什麼門路釀酒。”
“朝廷也不好把所有的貴族豪門都給一窩端了,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況且,我們大盛的酒大多味道不濃烈,所以,大盛常年向北狄人買酒,雖然北狄人兇殘暴虐,但不可否認,他們的酒是真的喝得痛快!”
“但這兩年來,大盛與北狄戰亂不斷,這酒的營生也受到了影響,所幸將軍去年大敗北狄,我們總算是又有機會喝到烈酒了!”
聞言,江禾曦默默亮了雙眸,其他人不會釀酒,但是她會啊!想當初,她的父母可都是酒廠裏多年的工人,家裏的爺奶又酷愛喝酒,她可是從小就會釀許多種不同的美酒!
要是她做了這門生意,那北狄的客不都是她的嗎!
但想到什麼,江禾曦猶豫了下,支支吾吾半天道:“流螢,你知道霍將軍什麼時候回荊州嗎?”
流螢眼前一亮,笑吟吟道:“姑娘,你可算是問我了!將軍早就在前幾天就回到荊州了,你一直沒問我,我也沒敢打擾你。”說到最後,流螢委屈地嘟了嘟嘴。
江禾曦尷尬一笑,打太極道:“這最近不是忙着針織作坊最後一批貨的事情嗎?”
“姑娘你找將軍做什麼?”流螢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