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水銀也可以做鏡子,只不過需要注意安全罷了,總會有法子的。”江禾曦安撫道。
“好吧。”
馬車緩緩行駛上嶄新的水泥官道上,原本不停晃悠的馬車瞬間穩固了不少。
“姑娘,這水泥官道就是不一樣,我駕車都安穩了不少。”馬車外邊陳栓子驚喜的聲音傳來。
江禾曦眼前一亮,立馬掀開簾子,果然看到原本的黃土道路此刻都鋪上了平整的水泥地面。
“沒想到官府的動作還挺快的,這裏的官道都鋪上了水泥了。”一陣涼風拂過,江禾曦不由得靠在窗戶旁眯了眯眼睛,眼底滿是笑意。
“是啊,以後我們再也不用暈馬車了!”李蘭花興奮不已,笑盈盈地看着眼前規整的道路。
聞言,江禾曦嫣然一笑,眉眼彎彎。
等到幾人趕到事先約定好的地方時,卻發現一對黑衣男子早就在那裏等候多時了。
江禾曦靈活地跳下馬車,看到朝她走過來的高大俊郎男子時,不由得呆愣了一瞬。
“你怎麼在這裏?靜和呢?”江禾曦驚呼出聲,杏眸微睜。
看着她難得呆傻的樣子,霍景琛嘴角勾起,解釋道:“過幾日酒樓就要開張了,靜和忙着酒樓的事情,沒空過來,我恰好歇息,就過來了。”
江禾曦乾巴巴笑了笑,咳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我們走吧,馬車停在這裏就好了,這邊的山路有些崎嶇,馬車不能行駛。”霍景琛溫聲道。
霍景琛指着不遠處的轎子開口道:“我還準備了一個轎子,你要不坐轎子上山吧?這樣不累。”
江禾曦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精美的藍色轎子靜靜立在那裏,嘴角一抽,忙拒絕道“不用了!我走路就好了。”
“那好吧,你要是累了就與我說一聲。”霍景琛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小轎子,心底滿是可惜。
“好。”江禾曦朝一旁的霍與白和霍驚雲微微頷首,隨後朝呆滯中的李蘭花兩人使了一個眼色。
兩人回過神來,朝霍景琛恭敬行禮後趕緊追了上去。
沆沆窪窪的山道上,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和一個素衣女子並排漫步着,背後還跟着一羣隨從。
“曦兒,我聽我二叔說他已經剿滅了徐州匪徒,伯父伯母在天之靈也可以得到撫慰了,你也可以安心了。”霍景琛嘴角噙笑,神色溫柔地側身看着江禾曦。
聞言,江禾曦愣了愣,微微一笑,垂眸輕聲道“嗯。”
兩人一路上時不時交談幾句,慢慢走到了一個山谷入口處。
“這裏也被稱爲鬼火谷,以前曾經燃起過大火,周圍的村民都不敢過來打獵,不過如今由於鐵礦封山,這裏倒是沒有閒雜人等過來了。”
“不過要是從這山谷走過去,倒是能快一些到達礦山。”霍景琛指着眼前的空曠山谷解釋道。
“鬼火山?”江禾曦若有所思,不禁有些好奇。
霍景琛一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指着另一條道路打斷道:“我們走那條路吧,這裏太危險了。”
“沒事,這裏不是近一些嘛,我們就走這裏吧,我纔不信什麼鬼火呢!”江禾曦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饒有興致地看着眼前的山谷。
“要不你們走那條路?我走這邊好了。”江禾曦試探道。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裏面說不定有什麼寶藏,畢竟越是靈異的地方越是寶物聚集,她還真是想去看看。
“不行!”霍景琛下意識拒絕道。
“罷了,我們就走這裏吧。”一見江禾曦倔強的神色,霍景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妥協道。
“那我們走吧!”江禾曦得逞一笑,立馬興沖沖地走了進去。
霍景琛一行人趕緊跟了上去。
“這裏許久沒有人經過了,都長滿了雜草。”霍景琛一邊用利刃削落高高的雜草,一邊用身子護着江禾曦,以免她被雜草割傷了。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江禾曦怔愣了片刻,心底不由得有些愧疚,又有些感動,一時之間心裏又酸又漲的,不禁翻江倒海起來。
霍景琛轉身一看,沒想到見到了江禾曦異常複雜的神色,疑惑道:“怎麼了?”
“沒什麼。”江禾曦微微一笑,晃了晃腦袋,忙壓下心中的怪異感。
一看她沒什麼大礙,霍景琛鬆了一口氣,繼續忙活起來。
“小心!”一聲驚呼聲突然響起。
衆人好奇望去,只見霍驚雲緊緊拽着陳栓子的後領,正把他往後拉扯,而陳栓子的一條腿已經陷入了一個深深的泥潭中。
堅硬的崖壁上沁出了水流般的黑色液體,緩緩流落在地,匯聚成了一個五米多寬的小池子。
江禾曦顫抖着雙手拿起旁邊的一根小樹枝,捅了捅濃稠的黑色漿液,晃悠着樹枝舉到鼻尖前端,輕嗅了嗅。
霍景琛原本想阻止江禾曦奇怪的動作,卻發現她激動不已,不由得暗暗收回伸出去的手臂。
“怎麼了?”霍景琛驚疑不定地看着雙頰泛紅的江禾曦,忐忑不已。
江禾曦頓時扔掉手裏的樹枝,拽着霍景琛的手臂激動道:“這是石油!露天石油!”
“石油?”霍景琛越發迷惑了,只覺得一頭霧水。
一看周圍人驚詫的眼神,江禾曦瞬間冷靜了下來,忙鬆開霍景琛,尷尬一笑,憋了半響乾巴巴開口道:“這石油可是好東西,不僅是極好的燃料,提取過後更是能用來做許多物質的原料。”
“姑娘,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平復心情的陳栓子疑惑問道。
聞言,江禾曦身子立馬僵硬了,話卻卡在嗓子眼般說不出來了,正想含糊過去,霍景琛帶笑的嗓音響起了。
“這又是江伯父告訴你的吧?江伯父果然是見多識廣。”
“是啊。”江禾曦忙不迭點頭應和道,卻不敢直視霍景琛,心裏不禁恐慌起來,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原來如此!”陳栓子幾人恍然大悟道。
霍景琛卻好整以暇地看着故作鎮定的江禾曦,眼底滿是笑意,但突然想到她幾乎什麼都會的奇異行爲,眼底閃過一絲意味深長。
“對了,你快派人去附近找一找,說不定這裏還有其他好東西,比如說黑乎乎的東西什麼的。”江禾曦朝霍景琛急急忙忙開口道。
霍景琛點了點頭,朝一旁的霍驚雲囑咐道:“你帶人去看看。”
“是!”
江禾曦想到什麼,忙補充道:“這石油易燃,不能接近明火,要不然會一直燃燒,許久都不曾熄滅,你們運送的時候千萬要注意了。”
“要是發現了黑乎乎的煤炭也是一樣的,煤炭也容易起火,必須要注意安全。”
“我猜這山谷根本就沒有什麼鬼火,應該是雷電天氣是產生的石油燃燒,火勢過大罷了。”
霍景琛瞭然地點點頭,道:“我記下了。”
“這石油一般能燃多久?”霍景琛轉念一想,眼珠子一轉,若有所思道。
江禾曦老實答道:“這得看石油的量,要是點燃了這個小池子,估計得燒一個月左右。”
聞言,霍景琛睜大了雙眼,眼底滿是驚喜,興味十足地盯着眼前的小池子。
“你不會是想……”江禾曦靈光一現,試探性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肯定地點了點頭,一見她立馬理解了他的意思,眼前一亮,神采奕奕地看着她,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大了。
一看他這麼高興,江禾曦莞爾一笑,神色舒展下來。
“將軍,我們還要不要去礦山了?”一看笑而不語良久的兩人,霍與白不解地撓了撓頭,忍不住開口問道。
霍景琛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不識趣的霍與白,眼底滿是涼意。
“將軍……”霍與白後悔等得只想咬舌自盡,眼淚汪汪地看着霍景琛,眉眼滿是哀求。
“對哦,我們走吧。”一看霍與白這驚懼不定的慫樣,江禾曦眼底滑過一絲笑意,打斷了兩人的深情對視。
霍景琛睨了霍與白一眼,朝江禾曦微微一笑。
兩人立馬離開了這裏。
留下霍與白聳拉着大腦袋哀嚎片刻,隨後忙不迭跟了上去。
直到將近中午,一行人方纔回到馬車停靠的地方。
“曦兒,先喫一些點心填填肚子吧。”霍景琛遞給江禾曦一包點心,眉眼間滿是溫柔。
江禾曦百無聊賴地接了過來,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無精打采道:“謝謝。”
一看她如此低落,霍景琛心疼極了,安慰道:“這個礦山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不要緊,我再派人去別的地方尋便是了,一定能找到的!”
“嗯。”看着他焦灼的神色,江禾曦勉強一笑,心底卻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畢竟就算找到了礦石,也沒有精巧的玻璃製造手法,估計也做不成實驗了。
畢竟之前的現代蒸餾器也是這麼泡湯的,江禾曦只覺得喪氣極了,滿心眼都是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