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般客氣做什麼,大家都是朋友嘛。”江禾曦擺了擺手,故意皺了皺眉,睨了他一眼。
看着她這不滿的模樣,謝言垂眸輕笑一聲,“好,我以後不與你客氣了。”
“夫子,你有沒有想阿昀,阿昀都許久未見到夫子了,我可想念你了。”被兩人忽視已久的江禾昀不樂意了,拉着謝言的手掌晃了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一見他這鬼精鬼精的樣子,謝言也沒拆穿他的小心思,故作驚喜道:“原來阿昀這麼念着夫子啊,夫子也很想你們。”
語畢,謝言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小腦袋,眉眼帶笑。
“阿言,阿昀和阿暄我就交給你了,我都許久沒去針織作坊和酒坊看看了,也不知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我不能再耽擱了。”
聞言,謝言微微一笑,輕聲道:“你去吧,我會照看好他們兩個的。”
“嗯,阿昀,阿暄,我走了,你們要乖乖聽夫子的話。”江禾曦朝謝言微微頷首,隨後揮手離開了。
謝言靜靜看着江禾曦離去的背影,良久後眉目舒展下來,心中不再像之前那番複雜,餘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愜意,低笑一聲,牽着兩個小傢伙走進了私塾屋子。
“東家,你來了。”一看見江禾曦走進來的身影,秦荷花忙放下手裏的活,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江禾曦朝衆位問好的女子們點了點頭,朝秦荷花使了一個眼色。
兩人走到外面後,江禾曦纔開口道:“嗯,最近作坊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吧?”
“沒事,我們作坊如今生意紅火着呢,如今我們作坊分成兩個部分,針織衣裳和玩偶荷包什麼的已經分兩批人來製作了,斷然不會出差錯的。”秦荷花眉開眼笑地看着江禾曦,滿臉都是自得傲然。
“那就好。”看着她這高興模樣,江禾曦笑了笑,轉念一想,道:“對了,新來的女工還習慣嗎?可有人鬧事?”
聞言,秦荷花拍着胸口保證道:“沒有,她們都是我和梅英親自挑選的,都是勤快又利索的婦人,靠譜得很!”
“嗯,你們做的很好,這玩偶在精不在多,一定要把控好質量。”江禾曦滿意地點了點頭,叮囑道:“還有,這荷包和團扇也不可掉以輕心,一定要找最好的繡娘來製作,樣品也不可泄露出去。”
“東家你放心,我都看着呢,保準錯不了。”秦荷花點了點頭,突然眉眼帶笑道:“對了,如今我和梅英已經按照東家的叮囑,學了不少大字了,靜娘還一直誇我倆進步快呢!”
“那太好了,要是你們學好學問了,以後我也不用請賬房先生了,讓你們代勞就好了。”江禾曦聞言一喜,眉眼彎彎地看着她。
“還是東家有遠見,這識字還真是不能少了,要不然以後只能做一些辛苦活,東家對我們有大恩,我們村子的姑們都有福氣着呢!”秦荷花感慨萬千地嘆了口氣,但又立馬喜笑顏開起來。
聞言,江禾曦怔愣了片刻,半響後低笑一聲,端正了神色,認真道:“我們村子的女子私塾自然是極好的,要是以後她們學有所成,我一定僱傭她們,你跟她們說一聲,也好給她們一顆定心丸。”
秦荷花大喜,忙開口道:“哎!我記下了,我替她們多謝東家。”
“你去忙吧,我到賬房那裏看一看賬本。”江禾曦微微一笑,轉而走到了不遠處的賬房處。
看完賬本後,江禾曦又走到酒坊處,觀察了一下釀酒進度後,招呼來陳貴和謝良,走到酒坊裏的廂房裏。
“怎麼樣?你們最近學習得怎麼樣了?”江禾曦抿了一口茶,笑意盈盈地看着兩人。
陳貴撓了撓頭,樂呵呵道:“東家,我們這些日子學了不少東西,這酒坊的運作我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嗯。”謝良贊同地點了點頭,言簡意賅道。
“那就好,既然你們已經大致瞭解酒坊的情況了,那你們日後有何打算?可想留在酒坊繼續幹活?還是跟我去其他地方幹活?”江禾曦瞭然地點點頭,饒有興致地打量這裏兩人的神色。
聞言,陳貴沉吟片刻,老實開口道:“東家,實不相瞞,我覺得我不太適應酒坊的工作,而且,這裏已經有鐵柱兄和有實兄,也不太需要人手。”
聽了他一席話後,江禾曦挑了挑眉,默不言語,朝謝良望去。
謝良緩緩道:“我倒是和貴子想法不一樣。”
“哦?說來聽聽。”聞言,江禾曦來了興趣,興致勃勃地看着他。
謝良難得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和阿言如今都想過上平凡普通的日子,不想去外頭奔波勞碌了,平安村村風淳樸,我們伯侄倆都很喜歡這裏。”
“阿言也十分喜歡在村子裏當夫子,我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也能幫東家的酒坊盡一份綿薄之力。”
聞言,江禾曦沉默了下來,不禁有些遺憾,不過一想到他們之前的遭遇,倒是理解了他們的想法,思索一番後,笑道:“這樣也挺好的,那以後陳貴就跟着我去府城,你就留在酒坊負責酒坊賣酒的事宜,到時候我會和其他人說一聲的。”
“多謝東家成全。”謝良感激地朝江禾曦一個抱拳,眉眼柔和下來。
陳貴感慨萬千地拍了拍謝良的肩膀,“以後大哥可要與我多聯繫,不要只忙着酒坊的事情。”
“貴子你放心,無論你以後去到哪裏了,我們都是一如既往的好兄弟。”謝良捶了一拳陳貴的胸口,哈哈大笑起來。
聞言,陳貴鬆了一口氣,也開懷大笑不已。
看着氣氛溫馨的兩人,江禾曦微微一笑,擡眸望向窗子外面辛勤忙碌的酒坊工人,不禁越發期待起以後的日子來。
碧空如洗,清風徐來,一個妙齡女子舒心地坐在敞開的牛車上,攤開雙臂,眯着眼睛享受着溫潤秋風的洗禮。
“東家,我們要不要再買一輛馬車?你總不能一直坐牛車去辦事吧?這樣多少有些不方便。”陳貴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畢竟他實在有些受不住行人看向江禾曦時驚訝的目光。
“行,待會兒我們到酒樓後,你就去幫我買一輛馬車回來。”江禾曦明白他的彆扭,無奈地嘆了口氣,但也知道還是馬車方便些,也不拒絕他的好意。
一見江禾曦答應了,陳貴大喜,興沖沖道:“那我待會兒就去馬車行!”
“嗯。”江禾曦百無聊賴地點了點頭,轉而繼續欣賞起路途的風景來。
半個時辰過後,牛車緩緩停留在春江酒樓門前。
“東家,你回來了!”一看見許久不見的江禾曦,王勝傑面露喜色,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算盤,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看着生意仍舊不錯的酒樓,江禾曦滿意一笑,開口道:“這些日子辛苦王掌櫃了,我在府城開的新鋪子已經忙活好了,就回來看看你們。”
“那可太好了,我在此恭賀東家生意興隆,東家裏面請。”王勝傑朝一旁的小二使了一個眼色,笑吟吟地準備帶江禾曦走上二樓。
“這是銀子,你去辦事吧!”江禾曦從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一塊銀錠,遞給了陳貴。
陳貴朝王勝傑禮貌頷首後,轉身辦事去了。
兩人漫步走到二樓雅間處。
江禾曦剛坐下來,姚渠就走了進來。
“東家,許久未見了,東家可還安好?”姚渠朝江禾曦鞠了鞠手,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自然極好,小渠好像抽條了,如今都快比我高了,看來是越來越穩重了,王掌櫃有福了。”江禾曦朝姚渠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轉而朝王勝傑笑呵呵開口道。
王勝傑擺了擺手,故作矜持道:“東家別誇他了,他如今還是小孩子,不經誇的。”
江禾曦哪裏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也懶得拆穿他,轉而看向悻悻然的姚渠開口道:“小渠,你如今年紀不小了,日後可有什麼打算?是要幫王掌櫃打理酒樓還是想和我去別處闖蕩一番?”
聞言,姚渠眼前一亮,急急忙忙開口道:“我想跟着東家!”
“王掌櫃覺得可好?”江禾曦滿意地笑了笑,朝王勝傑詢問意見。
一見姚渠哀求地看着他,王勝傑雖然心中不捨,但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剝奪他上進的心思,幽幽地嘆了口氣,苦笑一聲,感慨道:“我自然沒什麼意見,渠哥兒跟着東家,我是再放心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