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琛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哪裏看不出他眼中的戲謔,索性懶得理他,自顧自地自斟自酌起來。
“我想起來了!是那個舍羅三公主,果然是她!”再次看到那女子含情脈脈地看向霍景琛的方向時,溫見洲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地晃了晃腦袋,滿眼戲謔地看向身旁目不斜視的男子,笑道:“無恙,我看這舍羅三公主當真是癡心得很啊,你瞧瞧人家那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你好歹看看人家嘛。”
“你什麼時候改行做媒婆了。”霍景琛頭也不擡,繼續喝着酒。
溫見洲翻了個白眼,嫌棄道:“你今日怎麼回事,一直在喝酒,你與其有這個功夫嘲諷我,還不如想想怎麼應對這個舍羅三公主,我可是聽說這舍羅三公主可是對你情根深種,簡直恨不得立馬嫁到你們家了。”
“雖然你對她沒有意思,但如今京城百姓熟人不知這舍羅三公主是要來我們大盛和親的,她老是纏着你,不清楚其中內情的人鐵定以爲你們二人有戲,說不定那位舍羅三公主就是這樣打算的,想要憑藉輿論與你綁在一起。”
“我跟你說啊,要是曦兒知道你居然在京城沾花惹草,她絕對饒不了你,以她的性子說不定還會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你,你可要小心些。”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與那位舍羅三公主毫無關係,曦兒哪有你說的那般小氣。”霍景琛下意識皺眉道。
溫見洲沒好氣地別了他一眼,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搖了搖頭,故作高深道:“你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這不管多麼聰慧大方的女子,一旦遇上了情敵,那都是不講道理的,曦兒雖然明理,但她要是知道這舍羅三公主一直纏着你,鐵定會喫醋的,唉。”
聞言,霍景琛心中一動,眸光劃過一絲笑意,緊緊盯着溫見洲搔首弄姿的樣子,有些緊張地開口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是當然了!”一看霍景琛竟然懷疑自己的專業性,溫見洲差點沒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大罵出聲,哼哼道:“女子一旦喫醋那是什麼道理也不講的,尤其是那些看上去十分通情達理的女子,萬一她們要是生氣了,沒個十天半個月你都別想她原諒你。”
“無恙,情這一字水深得很,你還是閱歷太少啊!”溫見洲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身旁那跟和尚沒什麼區別的好友,一想到他從小到大連姑娘家的手都沒怎麼摸過,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氣干雲道:“不過無恙你放心,我可是有充足的經驗在的,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霍景琛眸光微動,但還是有些嫌棄地移開了溫見洲靠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低聲道:“不必了,你先管好你自己。”
“你可不要不把這事放在心上,雖然曦兒如今遠在青州,但京城裏可是有不少她的人的,你與舍羅三公主的事情遲早會傳到他們那邊的,萬一他們要是與曦兒說了什麼,那你就慘了。”
“可我與這舍羅三公主確實是清白的,清者自清,我又有何懼。”霍景琛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絮絮叨叨的溫見洲,心中卻有些忐忑,萬一曦兒當真懷疑他了……
“我自然知道你是清白的,但旁人不知道啊!”溫見洲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勸道:“你想想啊,鎮南侯夫人原本就看不慣你拐走了她的寶貝外甥女,更不必說鎮南侯那個出了名的女兒奴了,要是他聽到了一絲一毫的你如今與舍羅三公主糾纏不清的流言,估計你以後都別想見到曦兒了,你可不要忘記了,曦兒如今可是還在青州呢。”
霍景琛心中一沉,擡頭迎上舍羅三公主情意綿綿的眼神時,眸光冷寒無比。
只把舍羅三公主嚇得一個咯噔,不禁心想自己是不是跳錯了舞步,不然爲何霍大哥這般看着自己,總感覺他的眼神怪怪的。
但一當舍羅三公主再次好奇看去時,卻發現霍景琛已經移開了視線,只得按捺下疑惑的心思,打起精神繼續跳舞。
“那……你覺得我該如何是好?”
一看霍景琛居然有些扭捏地問出了這樣一句他這輩子也沒有想到會從他嘴裏聽到的話語,溫見洲樂得簡直恨不得跑到大光寺的山上大笑三天三夜,但一看到霍景琛已經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忙掩飾了就要憋不住的笑容。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這喫起醋來的女子可是最刁蠻不講理的,你可要記着,要是曦兒喫醋生氣了,你就晾晾她幾日,讓她先醋醋,知道你的魅力,日後她必定會有危機感,也不敢使小性子了,要不然你就是別的女子的了哈哈,過幾日後再隨便解釋一下就好了。”
“曦兒做錯了什麼,你要這般對她。”霍景琛半眯着眼睛,眸光涼涼。
溫見洲討好一笑,諂媚地拍了拍霍景琛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盛灰塵,笑嘻嘻道:“無恙,我這只是說說而已,你這般嚴肅做什麼,怪嚇人的。”
“我也是爲了你好啊!你也不想想,曦兒這丫頭最是古靈精怪,你又是個悶葫蘆的性子,如今你們還沒有成婚,你要是因爲這些小事立馬就服軟了,以後你還怎麼振夫綱啊!”
“我不需要這些,夫妻之間本就該互相尊重,曦兒性子要強,我更不能欺瞞她,要不然她定然會離我而去的。”霍景琛心中無奈,不贊同地看着溫見洲道:“你也不要總是這般戲弄旁人的真心,女子的情意來之不易,萬一她若是傷透了心,日後有你後悔的。”
“我溫見洲是何人?還會爲了區區一個女子後悔,這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溫見洲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看着他這般毫不在意的樣子,霍景琛無奈地搖了搖頭,卻對他的自信十分懷疑,他從前也不在意這些兒女情長,但一旦遇到了自己心尖尖上的姑娘,卻覺得怎麼寵愛她都不爲過,要是她一個不高興不理他了,他估計會悔恨一輩子。
一想到這,霍景琛心中一緊,頓時暗自決定要好好與江禾曦解釋一下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各國使臣的獻藝在霍景琛與溫見洲的小聲談話中悄然而過。
“陛下,此次小王與妹妹除了來大盛爲陛下您獻藝,更是遵從父王的心願,想要舍羅與大盛永結世代之好。”舍羅二王子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大殿正中央,朝建安帝恭敬行禮。
“舍羅三公主蕙質蘭心,確實是個好姑娘。”建安帝捋了捋鬍子,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沉吟許久,若有所思地在自己的幾個兒子身上看了看。
舍羅三公主一顆心立馬提了起來,生怕建安帝把她指婚給旁人,急急忙忙走到了舍羅二王子身旁,朝建安帝行了一禮,懇切道:“尊貴的大盛皇帝,其實本公主早就愛上了威遠侯,自從見到威遠侯的第一面開始,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他,請陛下爲我們賜婚,如若我能夠嫁給霍大哥,我定然會十分感激你的。”
黎皇后美目一睜,神色古怪地打量了許久面無表情的霍景琛與含情脈脈地看向他的舍羅三公主。
建安帝更是驚呆了,雖然他早就聽說這舍羅三公主最近一直纏着無恙不放,但他也沒有想到這舍羅三公主竟然這般膽大,居然在壽宴上直接求他賜婚!
“咳,無恙,這事你怎麼看?”
“父皇,兒臣覺得此事極好,皇祖母一直爲無恙的婚事操心不已,三公主貌美如花,又十分賢淑聰慧,與無恙那是天作之合啊。”襄王笑吟吟開口道。
這舍羅三公主可是一個燙手山芋,原本他還想着要不要納她爲側妃,但一想到她那個異國公主的身份,還是不招惹爲好。
他要是敢娶一個異國公主,那狼子野心不得被父皇看得清清楚楚的,萬一父皇以爲他這是想擴大勢力,那他就是跳進護城河也洗不清了。
信王估計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這舍羅三公主不會落到他們這些皇子身上,但舍羅三公主身份尊貴,能娶她的,不是皇子就是皇帝,他可不想給自己母妃招惹這樣一個強敵。
如今這舍羅三公主竟然看上了霍景琛,那是再好不過了哈哈哈。
一見有人應和她,舍羅三公主眼前一亮,眸光熠熠地看着霍景琛,裏面滿是溫情脈脈。
衆人皆是齊刷刷地看向霍景琛,那八卦都要從眼底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