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裏有選擇的權利,如今我就期盼着老爺這法子當真能行,鎮南侯的軍師如今已經快查到老爺身上了,老爺不得不急啊!”
“我可告訴你,屋子裏頭那個可是我們的保命符,我們可要看好了她們,要不然我們該死定了。”
“怪不得盧大哥竟然要親手出馬抓這個女子,原來她這般重要,老盧你放心,我定然會看好這兩個女子的,絕對不讓她們逃走!”
“算你識相,哈哈哈,等這事結束了,老子也可以安心睡覺了。”
“沒錯,哈哈哈。”
“原來竟然是這樣,我這是飛來橫禍啊。”江禾曦諷刺一笑,閉了閉眼睛,不再多想,養精蓄銳起來了。
就這樣,江禾曦二人又被關了兩日。
自從那次聽到了那兩個守夜男子的談話聲後,江禾曦就越發堅定自己要逃出去的決心,暗自記下守門之人的排班時間以及他們的信息。
看來幕後之人果然只是想利用她換取證據罷了,雖然把她和襲月都抓了起來,但除了把她們二人綁起來,其他事情倒是沒有怠慢她們。
比如說這一日三餐,魚肉俱全,屋子也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沒有什麼蟑螂老鼠之類的恐怕生物。
只是,被綁住手腳終究不利於逃走。
江禾曦想了許久,終於被她想出了一個法子。
她特意觀察過了,白日時外頭的守衛大概有五六個,而到了晚上,似乎只有兩個人。
每到晚上月亮的光亮剛好照耀在窗臺處時,外頭守門的人就會換班,而有時候來換班的人會晚一些纔到門口,或許還會去別處說幾句話。
而這時,也是守衛最爲鬆懈的時候。
剛來到那時,江禾曦還故意裝作肚子不舒服,提出要去茅房,要是守衛不肯還不願意就地解決,逼得守衛猶豫了許久還是同意帶她去外頭茅房處。
江禾曦趁機觀察過了,這是一座坐落在山野中的小院子,隔壁沒有人家,白日時院子門口有幾個守衛,屋子門口也有一兩個人。
她還特意記住那個最好說話的男子守門的時間,今晚就是那個傻大個守夜,她決定今晚就動手。
“襲月,待會你提出要去茅房如廁,把其中一個人支開,我就假意身子不舒服,讓留下來的那個人帶我去看大夫,但他定然不會願意的,到時候我趁機把那個人打暈了,再去找你。”
“你記得儘量拖時間拖久一些,我待會就去救你。”江禾曦眼神極其清明,嚴肅地看着一臉緊張的襲月。
“可是姑娘,奴婢害怕。”襲月膽戰心驚,聲音都有些發抖。
江禾曦安撫一笑,“襲月,我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他們都是剋扣軍餉的賊人,企圖用我們來換取證據,舅舅和軍師定然是查到了什麼,但卻不知道爲何賊人沒有得逞,我估摸着他們不久後就要交易了,我們必須儘快逃出去!”
“襲月,我們不能成爲舅舅他們的累贅,你要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我都算好了,一定會成功的。”
“到時候你只需要躲在茅房裏別出來就好了,一切都交給我,記住了嗎?”
襲月咬了咬牙,艱難地點了點頭。
江禾曦鬆了一口氣,舒心一笑,定睛看着她,鼓勵道:“開始吧!”
襲月深吸一口氣,手心一陣冒汗,喊道:“門外的大哥,我要去茅房!”
一會兒後,男子粗狂的聲音響起,“老盧,都是你慣的她們,如今她們每天都要去好幾次茅房,你就會給我找事情。”
“好了好了,今日我帶她去還不行嗎,你就在這裏守着吧,待會老李他們就來換班了。”
“行,你去吧。”
咔嚓一聲,禁閉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了。
一個清瘦的蒙面男子走了進來,惡聲惡氣道:“是誰要去茅房。”
“大哥,是我。”襲月顫抖着聲音道。
江禾曦不留痕跡地看了他一眼,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是這個比較精明的人,那她待會要是隻需要先解決那個傻大個了。
“一個丫鬟事情居然也這麼多,當真是晦氣。”清瘦男子罵罵咧咧道。
襲月討好一笑,沒說話了。
“你手怎麼這麼多汗?”清瘦男子狐疑地看了一眼襲月。
襲月咯噔一下,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聞言,襲月臉蛋立馬就像煮熟了的蝦子,眸光水潤潤的,儼然羞得不行。
清瘦男子嘿嘿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臉蛋殷紅似血的襲月,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這位大哥,勞煩你待會尋一些乾淨布條給我的丫鬟。”江禾曦內心對襲月說了一句抱歉,明面上卻越發鎮定起來。
清瘦男子點了點頭,帶着臉頰通紅的襲月離開了。
二人離去不久後,江禾曦開始喊道:“哎呦,我肚子疼,肚子好疼啊!”
咔嚓一聲,木門又被打開了。
傻大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又怎麼了?”
江禾曦用盡畢生力氣擠出一滴眼淚,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這位大哥,我肚子好疼啊,就像被刀絞一般,我不會要死了吧,可我還沒有嫁人啊,我不想死,嗚嗚嗚。”
江禾曦越演越自然,到最後竟然真的哭了出來。
傻大個頭疼不已,但想到盧大哥之前的囑咐,也有些擔憂,萬一這女子當真出事了,那他們還怎麼利用她來絕地求生啊!
“你別怕,待會兒換班的人就來了,到時候我去給你找個大夫。”
“不行啊,大哥,我要撐不住了,你能不能先鬆開我,我想喝一口熱水。”江禾曦臉色一僵,語氣卻越發可憐。
傻大個瞪大了眼睛,頭搖的撥浪鼓一樣,“不行,你別想了,萬一你跑了怎麼辦。”
江禾曦內心破口大罵,之前怎麼沒有見你這麼聰明,如今你倒是機靈起來了!
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哭了幾聲,可憐巴巴道:“這位大哥,我都這樣了,還怎麼逃啊,我看大哥你不像是壞人,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好受些吧。”
“這位大哥,不知你家中可有姐妹或者妻子,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裏有力氣逃走呢,再說了,如今天色已晚,外頭這麼危險,說不定還有鬼呢,我怎麼敢一個人出去啊。”
“我的丫鬟還在這裏呢,我怎麼可能丟下她一個人跑了,大哥,你就先把我解開吧,我也打不過你,你把我看緊一些不就好了嗎。”
聞言,傻大個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江禾曦,心中一軟,猶豫地點了點頭,幫她把手腳都繩子都解開了。
直到後來許久,傻大個每次想起這個場面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嘴巴,他怎麼幾句心軟了呢!那可不是什麼弱女子!那是母老虎啊!
江禾曦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彎了彎脣,動了動手腕,柔聲道:“大哥,你能不能幫我倒杯水,我如今疼得沒有力氣了。”
“好,你等着。”傻大個點了點頭,屁顛屁顛地走了出去。
江禾曦趁機拿起屋子內的一個木凳子,快速走到木門旁邊,緊緊盯着門口的方向。
“姑娘,水來了,人呢?”傻大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水走了進來,卻發現裏頭空無一人,剛想開口說話,卻感覺到後腦勺一痛,碰的一聲癱倒在地。
江禾曦走過去小心翼翼地踢了一腳傻大個,猶豫了一瞬間,還是擔心他暈得不夠徹底,閉着眼睛不忍心地補了一凳子。
隨後心虛地放下了凳子,特意拉下傻大個蒙着面的黑巾,記住他的臉後,忙找了一根木棍火急火燎地走到茅房那邊去了。
院子處黑漆漆一片,江禾曦極其小心地走着,走到靠近茅房的轉角處時,發現那個清瘦男子正不耐煩地催促着。
“你到底好了沒有,一個姑娘家居然蹲茅房半天,不會是有什麼大毛病吧。”
江禾曦差點沒笑出聲來,但到底知道如今失態嚴峻,眼珠子一轉,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向對面的草叢。
清瘦男子一個激靈,警惕地走過去查看情況。
江禾曦咬了咬牙,精準地用盡力氣猛敲了一把清瘦男子的後腦勺,還能看見他倒下去之前不可置信的眼神。
“暈過去吧你!”江禾曦不解氣地又敲了他一棍,嫌棄地把棍子扔開了,立馬走到茅房處,開口道:“襲月,快出來,我們快走,要不然待會就走不了了。”
襲月大喜,急急忙忙走了出來,眼眶通紅道:“姑娘……”
江禾曦既心疼又心虛,忙安撫道:“好了好了,這次是我對不住你,回去我獎勵你半年月錢我們快走吧,要不然待會換班的人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