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見過侯爺夫人,姑娘與兩位小公子。”甄掌櫃恭敬行禮。
一旁是吳大郎忙學着他的樣子鞠躬行禮,一路上看到雍容華貴的鎮南侯府,他內心震撼不已,腦海中依稀意識到那兩位姑娘不是普通姑娘。
“別多禮了,你快說說,是不是曦兒有消息了。”餘氏火急火燎走了過來,急急忙忙催促着。
甄掌櫃回頭看向吳大郎,開口道:“這位吳兄弟,今日一早過來找我,口裏說的姑娘我越聽越覺得像是表姑娘,恰好夫人特意囑咐我平日裏多注意一些青州城內的情況,我就留了個心眼,不如就讓這位吳兄弟說說情況。”
“這位吳兄弟,你家裏的兩個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外甥女,不知你可否詳細說說,勞煩你了。”鎮南侯深吸一口氣,儘量柔和自己的表情,免得嚇到了原本就有些害怕的吳大郎。
“這位是鎮南侯,你儘管放心,我們絕對不是什麼惡人。”甄掌櫃輕聲提醒着。
吳大郎腿一軟,差點沒嚇得跪了下來,我的個乖乖,鎮南侯,青州梁家軍的首領鎮南侯,
他最敬佩的大英雄!
就是說,他吳大郎,竟然無意中救了鎮南侯的外甥女,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一看吳大郎竟然呆傻起來,餘氏急得上火,勉強壓住焦灼的心情,柔聲道:“吳兄弟,你就說說吧。”
吳大郎回過神來,就要跪下來給鎮南侯磕頭,卻被一旁的老管家手疾眼快地攔住了。
“吳兄弟,你不必拘束,侯爺夫人都是隨和之人,你還是快些說說甄姑娘的事情吧。”老管家笑眯眯地看着吳大郎道。
吳大郎忙不迭點了點頭,一看衆人皆緊張地盯着自己,下意識嚥了咽口水,艱難道:“那位甄姑娘是我家娘子在前幾日早上遇上的……”
“本來甄姑娘是想讓我前日就過來送信的,但我出村子的時候發現那些男子還在附近巡查,所以我就不敢來府城,就是怕他們跟着我。”
“你做的對。”鎮南侯幾乎可以確認那就是江禾曦,懸着多日的心終於放下了,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對了,這是甄姑娘特意給我的,說是你們要是看到這個東西就明白了。”吳大郎拍了怕腦袋,忙從腰間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被帕子包裹着的東西。
梁冉忙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只見裏面靜靜躺着一個精巧的翡翠耳墜,激動得捂住了嘴巴,急切地看向餘氏幾人,哽咽道:“這是曦兒的耳墜,這還是我前幾日送給她是生辰禮物。”
“曦兒沒事,太好了,太好了。”餘氏也是紅了眼眶,一把抱住了梁冉。
“太好了,姐姐沒事!”江禾昀抹了一把金豆豆,壓抑多日是恐慌再也忍受不住了,抱着一旁眉眼彎彎的江禾暄哭的不能自己。
江禾暄心中一軟,輕輕拍了拍自家哥哥的小肩膀,臉頰處漾起兩個小小的梨渦。
鎮南侯緩緩道:“這位兄弟,你口中的甄姑娘乃是我的外甥女,我也不瞞你,她前些日子遭遇不測,我們一直都在尋找她,她之所以謊稱自己是甄姑娘,也是爲了安全考慮,希望你能見諒一番。”
“今日就勞煩你帶我們去接她回來,還有一件事我要懇求你們,這事事關姑娘家的清譽,還請你們一家人保密,我梁施年在此感激不盡。”
鎮南侯鄭重無比地朝吳大郎行了一個大禮,一臉正色。
吳大郎嚇得後退幾步,慌張道:“使不得,使不得,侯爺乃是青州城的大英雄,您爲青州城百姓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草民只是一個山野獵戶,有幸能幫到侯爺是我的大幸,侯爺不必如此客氣。”
“無論如何,我都得多謝兄弟。”鎮南侯眸光越發柔和,微微一笑。
吳大郎黝黑的臉蛋微微發熱,只不過他皮膚比較黑“時辰不早了,我還是快些帶侯爺去找姑娘吧。”
“好,那我們快去。”餘氏迫不及待就要跟着過去,忙點了點頭。
鎮南侯拉住急不可耐的幾人,開口道:“你們最好不要過去,若是我們一大家子大搖大擺地出城,青州各地勢力定然會有所懷疑,萬一被有心之人得知了消息,曦兒的清譽定然會受損,夫人,你們還是留在家裏等候,讓我去便可。”
“侯爺,您還是也不要去了,既然表姑娘謊稱爲甄姑娘,不如還是讓小的去吧。”甄掌櫃捋了捋鬍子,開口道:“如今幕後之人定然盯緊了侯府,要不是小的乃是夫人嫁妝鋪子的大掌櫃,那些人也定然會懷疑到我頭上來的,更何況是侯爺你。”
鎮南侯沉吟片刻,無奈道:“那就勞煩你了,老梁跟着一起去吧,坐馬車去,這樣隱蔽些。”
“侯爺放心,我定當把表姑娘安然無恙地帶回來。”老管家拍着胸口保證道。
“梁爺爺,辛苦你了,阿昀在家等你和姐姐回來。”江禾昀眨巴着大眼睛晃了晃老管家長滿褶子的大手。
老管家心軟得一塌糊塗,他一生未娶妻,沒有孩子,江禾昀生得粉雕玉琢又嘴甜得緊,他平日裏最疼愛他了,就連梁冉最近都比不上他。
因而一看到江禾昀這儒慕的小表情,老管家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樂呵呵道:“昀公子放心,我定然把姑娘好好帶回來。”
“阿昀信梁爺爺!”江禾昀重重點頭,眉眼彎彎。
餘氏不放心囑咐道:“你們快些去吧,早點回來。”
“夫人放心。”
一行人悄**地趕到了村子。
江禾曦早早便起牀等候消息,卻發現直到日落西山了,吳大郎竟然還沒有回來,不由得暗暗焦急,只以爲是出了什麼岔子。
原本正在和襲月一起準備晚飯的楊氏捧着飯菜走進屋子時,發現江禾曦正翹首以盼地凝望着門口的方向,輕輕嘆了一口氣,索性放下了手中的飯菜,漫步走了過去。
“甄姑娘,你就放心吧,我家當家的平日裏也經常去府城賣獸皮野豬,他不會出什麼問題的,你就安心等等,他定然馬上就要回來了。”
聞言,江禾曦勉強一笑,“我知道了,楊姐姐做好晚飯了,我去幫忙端出來。”
“不用了,你就在這歇着吧,我和襲月忙活就好了。”楊氏擺了擺手,立馬轉身回到了廚房。
一頓飯下來,江禾曦漫不經心地吃了些飯菜,很快就再也沒有胃口了。
看着她這樣,楊氏暗暗搖頭,還是小姑娘啊,沉不住氣。
“曦姐姐,爹爹平日裏去府城都會當晚就回來的,而且爹爹在府城認識好些人,他一定可以找到你的伯父的。”錦繡雖然年紀小,但她也能看出江禾曦今天心不在焉的,畢竟她平日裏都會笑眯眯地和她玩耍,今天卻有些蔫蔫的,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
一看幾人都面含擔憂地看着自己,江禾曦心中一暖,柔聲道:“我沒事,只是有些擔憂罷了。”
“姑,姐姐,你不必擔心,一切都會順利的。”襲月硬生生轉過話來,柔聲安慰着。
江禾曦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聽到了馬匹嘶鳴的聲音,猛然站了起來,剛想跑出門去,卻又想到萬一是那些賊人,又硬生生停下腳步,糾結不已地立在原地。
楊氏心中無奈,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我去看看吧。”
說完,屋子的門便被打開了。
好幾個男子走進了屋子裏,小小的屋子頓時變得越發擁擠起來。
一看到屋子中央處身着粗布衣裳的江禾曦,溶月眼淚立馬就滑落下來,疾步走過去一把跪在地上,哭喊道:“姑娘!”
“溶月!”江禾曦驚喜不已地看着突然出現的熟悉臉龐,忙拉起溶月,喜不自禁道:“你們終於來了。”
老管家眼角有些澀然,含笑道:“表姑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侯爺夫人爲了掩人耳目不好親自來接表姑娘回家,因而特意囑咐我們過來接姑娘回去,馬車已經在外頭侯着了,還請姑娘隨我們回去吧。”
“梁爺爺。”江禾曦眼眶一紅,笑着點了點頭,“我知道的,舅舅舅母爲我操心了,是我不孝。”
“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這都是那夥賊人的錯,姑娘纔是最無辜的人。”老管家不樂意了,朝後頭使了一個眼色。
後頭的下人忙捧着手裏的東西走了過來。
老管家掀開紅色的綢布,朝侷促不安的楊氏和吳大郎笑呵呵道:“幾位都是我們鎮南侯府的大恩人,大恩不言謝,這是侯爺的一番心意,還請幾位收下。”
只見托盤上的紅色綢布下滿是亮晶晶的銀元寶。
頓時整間屋子被金光瀰漫。
聞言,從丈夫的小聲解釋後得知江禾曦真正身份的楊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忙拒絕道:“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