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長得都不錯,江禾曦點頭,道,“可以。”
江大豹,二豹也跟着報了名,江禾曦也答應了下來。
剩下幾個小的小子,因爲年齡太小了,被江禾曦拒絕了。
幾個小子別提多失望。
江禾曦擔心他們年齡太小遇到拍花子,可不敢帶他們進城做活計。
一旁,江二嬸道,“禾曦,這纔要的人這麼多的話,我孃家也有人,都老實本分,你看能來幹活嗎?”。
“二嬸子,這樣吧,你帶來我先瞅瞅,我們這個店鋪的夥計,需要先培訓的。”。
“好,好,我這就回孃家喊人去。”
說着話,就往孃家跑去。
江二叔忙把人拉住了,道,“喂,你跑這麼快乾啥?等我陪着你回孃家啊!!”。
一旁的幾個嬸子見狀,也立即道,“芳兒啊,我孃家人,你也看看,要是合適,你也帶去幹活去,都是自家人,肯定都可靠。”
“行,嬸子們都喊來我看看。”
江禾曦和他們說完話,又去了里正家裏詢問了一下,里正家裏的四兒子立即也跟着報名了,江禾曦也把人的姓名記了下來。
不過,能不能選上,還得經過培訓才知道,她也把醜話先說到了前頭。
同時,江禾曦也把回鄉選人進城裏的店鋪幹活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村人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有親戚朋友想進城幹活的,自都想走江禾曦的關係進城。
江禾曦也讓二爺爺家裏的小子們給三個姑姑遞了個信兒,願意進城幹活的人,可以到她這裏來培訓,她打算明兒開始篩選人手,等人手篩選好以後,培訓個兩天,就得進城開店了。
因二爺爺家裏的女眷都願意做針線活賺錢,江禾曦直接按照件數把布料和處理好的羽絨給了衆人,便打算去木二舅公家裏看看去。
木二舅公家裏住的其實有些遠了,即使駕着車子,距離江家村得有一個時辰的路程,更別提走路了。
最後,還是江里正家裏的大叔駕了家裏的驢車送的江禾曦去木家莊。
江禾曦因爲趕着時間呢,也沒和人客氣,直接駕着車子走了。
江二爺爺的大兒子叫江大軍,是個又高又壯的憨子漢子,對江禾曦這個侄女,是非常欣賞的。
江大軍道,“禾曦啊,大叔可得多謝你了啊,帶着二軍三軍他們。”
江禾曦笑道,“大叔你可客套了,都是一家人,照顧自己人也是應該的。”
“以後要有啥事,儘管來找叔,叔能做的都幫你。”
“大叔,那我可到時候不客氣了啊。”
江大叔是個耿直的人,以後也是要繼承里正的家業的,不但識字,在村裏也非常有威望,這對於江禾曦以後的籌謀,也是很有用的。
叔侄兩人說說笑笑,時間倒也過得快一些,不過天兒實在天冷了,也虧得臨出門以前,江禾曦送了一件羽絨服給江大叔,不然,只怕也是扛不住的。
便是這樣,等趕到木家村,兩人也感覺手腳有點凍僵了。
江大叔感嘆,“哎喲,這個羽絨服,可真是好東西啊,要是在往年冬天,沒有皮毛衣服可出不了門!”
江禾曦卻想着,雖然有了羽絨服,但是沒有毛衣也不行啊,如果有件羊毛衫,再套一件羽絨背心出門,就絕對不會冷了。
看來,還得弄一些羊毛來防線做毛衣纔行。
心念之間,便來到了木二舅公家門口。
木二舅公家裏在村裏南邊倒數第二家,江禾曦走過去的時候,驢車停在一旁,江禾曦過去對着院子裏敲門了。
片刻以後,裏屋傳來一個有些尖厲的聲音。
“誰啊?”
江禾曦忙道,“我奶奶是木展鳳,我是江家村江長生家的女兒禾曦,來看望二舅公來了。”
屋子裏傳來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伴隨腳步聲,院子的房門被打開了。
江禾曦看過去,下一刻,一下就看見了一個瘦骨嶙峋,顴骨凹陷的中年女人。
見了江禾曦,女人盯着江禾曦手裏提着的禮物擠出一絲笑容,道,“原來是禾曦來了,進屋吧。”
江禾曦跟着她走過了院子,再走進了屋子裏。
這屋子裏冷冷清清的,一絲兒的煙火氣都沒有。
聽見聲音,一旁黑漆漆的屋子裏一溜煙跑出來五個半大的孩子,這些孩子都穿着縫補得密密實實的單衣,外間寒風吹過,孩子的身子瑟縮了一下,越發蜷縮着身子了。
再看孩子的臉色,俱都面呈菜色,身子骨好像一陣風都會吹走似的。
在江禾曦打量幾個孩子的時候,廁屋裏走出來一個看着憨厚的,耷拉着腦袋的中年男人。
見了江禾曦,男人瞪大眼睛,道,“這是……大姑家的孫女禾曦?”
江禾曦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依稀有印象,試探的道,“你是大表叔?”
男人憨厚的露出笑容,道,“是,是。”
江禾曦提了提手裏的糧食和點心等,道,“這是我奶奶讓我特意給二舅公送來的,二舅公在哪裏呢?我去看看二舅公。”
“你二舅公前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好,現在在這邊牀上的。”
“那勞煩大表叔便帶我去看看吧。”
“好,好勒!”
因見着江禾曦穿戴不俗,又提着糧食和米麪,男人也不好怠慢,便帶着江禾曦朝着一旁的屋子走去。
江禾曦走進這屋子以後,就忍不住搖頭,這屋子就是一間茅草屋,非常的陰冷,好在牀前擺了一盆火堆子,好歹能有一點熱乎氣。
在一旁的牀上,一個瘦弱的老人聽見聲音,下意識掙扎着起身,只是老人顯然病了有一段時間了,且伙食太差,營養沒有跟上,老人的身子支撐了良久,竟也沒有坐起身來,江禾曦見狀,也顧不得老人身子上的氣味,忙過去把老人扶着靠在牀頭,道,“二舅公,怎的病成這樣了?好歹也來個信兒,都是一屋子的親戚,有什麼困難,大夥總能一起想辦法。”
幾個月以前,在江長生去世的時候,二舅公還一起過來走了親戚,當時看着精神也好,不想這才幾個月過去,竟病成了這般的模樣。
二舅公抿了抿嘴脣,道,“我……我沒啥事,我就是頭暈,躺躺也就好了。”
江禾曦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家裏,哪裏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怕木二舅公家裏是斷了糧了,一家子都躺在牀上捱餓呢。
江禾曦忙把糧食和點心拿出來,道,“二舅公,這是我奶奶讓我給你提來的。”
伴隨她把米麪袋子打開,一家子的目光都盯着米麪袋子咽口水。
木二舅公眼裏也露出了渴望的光芒來,不過片刻,他的目光就黯淡了下來,道,“你奶奶一個人帶着你們也不容易,禾曦丫頭,你提回去喫吧,別餓着你們姐弟了。”
江禾曦道,“二舅公你放心好了,我們家裏不缺喫喝的呢,我們家現在接了活計,在城裏幹活,已經不會捱餓了。”
聽了只和,二舅公這才讓一旁的大舅母把糧食袋子收下了。
二舅公道,“老大媳婦,你去煮一鍋粥,大夥都喝一點。”,頓了一下,又道,“禾曦丫頭冒着風雪來,想必也凍着了,粥做得粘稠一點。”
“爹,我知道了。”
大表嬸,也就是之前的中年女人,手緊緊的提着米麪袋子,急匆匆的進屋去了。
江禾曦拿出點心來,對二舅公道,“二舅公,我拿一些熱水給你泡一塊點心,你先喫一點。”
見老人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幾個孫子孫女,江禾曦心裏又添了幾分難過。
只怕老人起不了牀,是存着自己節省糧食讓自己孩子喫飯,打算餓死自己的想法呢。
江禾曦看了一旁的木表叔,道,“表叔,你能去拿些熱水過來嗎?我奶奶特意吩咐,讓我看着二舅公嚐嚐她買的點心的。”
表叔,也就是之前的中年男人,在聽了這番話以後,臉色有些羞愧,耷拉着腦袋道,“好,好勒,我這就去取水。”
很快,木大表叔把熱水取過來了。
江禾曦拿出點心泡着熱水,一點一點餵給木二舅公。
木二舅公一輩子沒有結婚,現在臨老了,雖過繼了兩個兒子,但是看着這情形,日子過得也不像多貼心的模樣。
等木二舅公吃了一大碗的點心下去,因爲吃了糖份,低血糖好歹得到了緩解,整個人也能有精神說話了。
“禾曦啊,你奶奶咋樣了啊?你回去告訴你奶奶,讓她別操心我這個兄弟了,她年齡也不小了,又有幾個孫子要照看。”
就別補貼他了!
剩下的這句話,木二舅公並沒有說出來。
由於貧窮,對於他這樣的老人來說,活着已是惹人嫌的年齡了。
喫穿都浪費糧食,還不如早點入了土算了。
江禾曦聽了這番話,心裏不由有些悲涼。
原來,前世的二舅公就是這麼被餓死的。
事實上,很多老人臨老了,都是這樣挨着餓着,就無聲無息的去了。
江禾曦只當聽不懂二舅公的言外之意,道,“二舅公,我奶奶現在好着呢,我帶着村裏人在城裏接了活計做,給有錢人家盤火炕,奶奶過去幫忙煮飯,我給我奶奶開工錢的,我奶奶幹着活計可有精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