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這小子還想要去搬江二叔和江三叔私房置辦的貨物。
氣得江二叔一個巴掌拍了過去。
“臭小子,這可是老子自己的貨物,沒你的份,你既然有膽拿自家的財物江哄女人,那你就自己賺銀子,用來補這一筆的虧空,總之,等回了鄉下,我們會把這些事情,每一件都說給你爹孃聽的。”
江二虎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江禾曦在一旁聽了一個大概,到了最後,不由搖了搖頭。
好一個戀愛腦啊!
就江二爺爺家裏這麼大一家子,這以後,只怕還有得鬧了。
…
接下來數日,大家白日瘋狂趕路,晚上纔會找個地方休息。
這一次回程,在接下來幾天,一直都風平浪靜,在路上連個小毛賊都沒遇到。
大傢伙漸漸都放鬆了起來。
如果路程一直這麼順利,只要再過個七八天,就能到達慶州了。
只要到達慶州,距離榆州也就近了。
而這一日,馬車正行到一處密林,在衆人正要快速趕路的時候,忽然,在密林的上空,一下滾動下來一塊巨大的攔路石。
攔路石一下砸在大道正中間,把衆人的去路都給攔住了。
趕路的車隊臉色一變,都警惕的朝着周圍看了過去。
在山頭,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此山由我開,此叔由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商隊領頭的道,“在下麥家商會管事,敢問好漢,要買路錢幾何?”
山頭上的匪徒道,“按人頭算,一個人頭二兩銀子的買命錢,只要給錢,就讓你們過。要是不然,老子立即取了你們的性命!”
商隊領頭道,“好漢,千萬不要衝動,我們給錢,我們肯定給錢。”
麥家商會是一家小型的商隊,之前跑商,都是靠一路給買路錢混過的,此時,顯然也打算拿出這個路數來。
領頭道,“諸位也聽見了?一人二兩銀子買命錢,有一個算一個,趕緊交錢走人吧,沒錢的,老子可管不了那麼多。”
說着話,他清點了他家商隊的人頭,很快就提出來一袋子的銀子。
山頭上的山賊派了蒙面賊下來,一共下山十來個人,人人都拿着寒光閃閃的刀子,看向衆人的時候,目光分外的陰森和警惕。
麥家商會把一袋子沉甸甸的銀子遞給過來的一個山賊,那山賊清點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到了江禾曦這裏,衆人咬了咬牙,也湊出了銀子來,也跟着交了錢。
跟着麥家商會出城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很快也交了出來。
也因爲衆人的爽快,山賊挪開了石頭,衆人終於得以放行。
那過程自然是心驚膽顫的。
好在給了錢以後,倒是有驚無險。
江禾曦想着給錢買個平安,反正只要二兩銀子,倒也是值得的。
不過,接下來,當第二個,第三個要價的人出現的時候,漸漸的,衆人的臉色就不好了。
他們本來就是小本買賣,哪裏禁得住這麼給錢啊。
也難怪要跟着周氏這樣的大商會跑商,不然,即便不在路上出意外,但是整趟跑回去,只怕不但賺不到一毛錢,反而倒欠一屁股的債務。
因爲,這個過路費,也未免太高了一些。
當第三個山賊出現,且要價一個人頭五兩銀子,不然就拿貨物抵押的時候,江禾曦等人,終於變了臉色。
那麥氏商會之人,還在唯唯諾諾勸解衆人掏錢買平安,但是衆人卻早就不想幹了。
江禾曦咬了咬牙,走到一旁的偏僻一些的路邊,對帶頭之人討價還價,道,“好漢,能便宜一點嗎?實在是小本買賣,拿不出這麼多的買路費啊。”
當頭之人嗤笑一聲,道,“既然沒錢,那就拿錢抵好了,再不濟,拿命抵也行!”
說着話一揮手,便有好幾個匪徒朝着江禾曦等人衝了過來,要搶劫馬車上的貨物。
江三叔等人衝過去,被好幾個匪徒幾腳就踢倒在了地上。
江禾曦臉色都變了,忙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匪徒嗤笑一聲,道,“你是誰?莫非還是哪家王公貴族不成?”
江禾曦眸子一閃,咬了咬嘴脣,道,“你們知道周常素吧?”
“周常素?自是知道的,這不咱們首富嗎?你不要告訴老子,你就是周常素!”
江禾曦道,“我自然不是。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我是周常素的愛人。你們得罪我,如同得罪周老爺一般,周老爺黑白兩道通喫,你們,如果敢動我的東西,我讓我家老爺非把你們所有人都抓起來不可。”
帶頭之人道,“你……真是周常素的愛人?你不是個男人嗎?咋就成了周老爺的愛人?”
江禾曦本來是因爲劇情,知道周常素手段不一般,這才所以扯着大旗,不想,好像還真的有用?
當即,她道,“男人怎麼就不能成爲愛人了?你們可知,周老爺爲何年過三旬,卻仍舊不成親?”
那帶頭之人聽了這話,神色格外的複雜,瞪大了眼睛,道,“爲啥?難道是因爲……他……好男色?”
似想到什麼,這帶頭之人,忽然下意識捂住了他的屁股。
江禾曦看得有些傻眼,等等,這人說着話,怎麼忽然捂住他自己的屁股?
這是想到了什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她正色道,“最關鍵的是,他之所以不結婚,都是因爲有我在啊。我都說了,我是他的愛人,你們要是讓我掉了一根毫毛,且看看,他會不會對付你們!”
…
最終,在那山賊複雜極了的目光之中,江禾曦還真給放行了。
江氏族人一毛錢的過路費都沒交,就讓人了。
周常素收到情報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的事情了。
在看見情報裏寫的那個消息以後,他目光盯着手裏的紙,良久沒有移開目光。
這個上面寫的人,他不用多想也知道說的誰。
“小騙子!”
良久,他對着信紙,喃喃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周常素原本是個聰明人,他再結合江禾曦忽然約他去酒樓相見這件事,此時要再不知道自己被江禾曦利用了,他就真的是一個傻子了。
在北邊的這些道路,爲了打通他的商路,他都派了人,去各路的匪徒處做了細作。
因他有詳細的匪徒情報,這些匪徒每次都被他的商會隊伍打得落花流水,久了,在這北地的商隊,他周常素便很是有一些威名。
除了某些特殊的匪徒處,他周常素的名頭報出來以後,還真嚇退了匪徒。
周常素對江禾曦自稱是他的人的這個行爲,心裏變得又熱又麻。
他對江禾曦,越發的有興趣了。
倒是一個有趣的丫頭。
明明拒絕了他,卻又利用了他。
他的便宜且是那麼好佔的?
…
江禾曦還不知道周常素已經知道了她拉扯了他的大旗謀利益的事情被周常素知道了。
接下來,但凡在商路上遇到匪徒攔路,她都報了周常素的名頭,自稱是周常素心愛之人。
至於她頂着男裝以後,是否會破壞周常素的名頭,她纔不在意呢。
反正周常素不知道!
…
周常素:他已經知道了!
這一路,江禾曦一行人也就這麼有驚無險的回到了慶州。
等把手裏的貨物出售,他們的利潤又翻了一番,人人的手裏,都有了上百兩的銀子。
雖說一路上也是驚險居多,但是好歹賺到了一輩子都想不到的財富。
那可是一百多兩的銀子啊。
誰能不激動呢?
在江禾曦的建議下,大夥一起買了不少糧食,以及以後稀罕玩意,家裏人沒喫過的點心,糖果等,這才朝着老家的方向走去。
在回去的時候,由於他們人多,且爲人謹慎,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在路上的時候,他們也開始打探了榆州的情況。
榆州這邊,原本以爲搶劫一票就會退卻的遼人,竟沒有退走,而是徹底把榆州徹底佔住了,進行了遼人的通知。
榆州城也因此來了不少的遼人,這些遼人來了以後,侵佔了上好的房屋和土地,把原本的宋人趕到了破舊的外城附近居住。
至於附近村落的宋人,遼人的長官下了命令,這一次,倒沒有進行趕盡殺絕,而是仍舊採取了放任不管的態度。
一些躲藏進山裏的百姓,便又偷偷摸摸回了鄉,偷偷摸摸把地都種植了起來。
北方的土地非常肥沃,把種子撒下去以後,經過精心的護理,糧食一點一點就長了起來。
人們見榆州城的遼人也不出來騷擾了,漸漸的,也就在村裏常住了。
所以,在衆人跑商的這一段時間,榆州府附近的區域,竟是難得的和平。
一路路過,附近的農人都忍不住道,“這日子過得跟做夢似的,不但遼人不來騷擾了,最近的日子,也沒馬賊騷擾了,大夥都盼着,這樣的日子能長長久久的過下去呢。”
能夠安穩的日子,誰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