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泄露了什麼,該當如何?
那可是軍機大事啊。
江禾曦心裏感念大弟的好意,沉吟了一下,道,“好,我答應了,你買宅子要多少錢,都從府邸裏支取。”
“多謝大姐!”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
而事實上,這件事也只有江大弟能去辦理。
江大弟是家裏最年長的男丁,他說要接走江奶奶,單獨去家裏孝順,誰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第二天,江大弟就開始讓僕從江找宅子了。
而到了第二天,縣主府跟前,卻來了另外的“親戚”!
貨郎拿了擔子挑着兩個孩子,帶着他的爹孃和光棍大哥,一起來到縣主府跟前,前來認親來了。
貨郎身邊那個有着吊捎眼的老婆子,甚至偷偷的對貨郎道,“那縣主拋頭露面,只怕是個沒人要的女人了,等回頭,你讓你媳婦好好在縣主耳邊說道說道,只要縣主嫁給你大哥,再給你大哥納幾個美妾,再把管家權交給你娘,咱們家,還是能娶這樣一個媳婦兒的。”
貨郎的娘——秦婆子說的這番話,恰好被一旁一個外出採買的丫頭聽到。
小丫頭對江禾曦,可是要多崇拜有多崇拜的,此時聽了有人這樣的污衊江禾曦,心裏自是憤恨之極。
原本,小丫鬟還不知道這一行人是個什麼來路,等着一行人在門口堆出笑容自報家門,小丫鬟便知道這些人的來歷了。
當下,小丫頭偷偷去找了杜媽媽,把這幾個說的惡毒的話,說給了杜媽媽聽。
杜媽媽本就是江禾曦的親信,此時聽了這番話,自也是憤怒不已的。
當即,杜媽媽連對朱迎春這個表姑娘,也越發的不喜了。
沉吟了一下,杜媽媽把這些話,直接稟告給了江禾曦。
江禾曦冷笑一聲,道,“不必把那家子領進門了,如果他們再來,直接毒打一頓,轟出去。”
於是,朱迎春的丈夫婆婆小叔子等人,還沒進得了門,就直接被轟了出去。
侍衛道,“呸呸呸,就你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縣主府的親戚?滾滾滾,再不滾,老子把你們抓入地牢關押起來。”
秦老三一家子欺軟怕硬,到底不敢吭聲,灰溜溜的走了。
只是,看着富麗堂皇的縣主府,他們卻怎麼想都怎麼不甘心。
這縣主府便是以前的將軍府,遼人將領蕭飛鷹把榆州佔據以後,直接把府邸佈置得相當的豪華,這秦老三一家見了,自然眼饞無比。
只要住進這樣的府邸,從此,他們就不用再勞作了,只要把縣主娶到,從此穿金戴銀,他們就能成爲人上人,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秦老三靠着手段勾搭過好幾個姑娘,每次都是喫軟飯,秦家一家人,早就嚐到了喫軟飯的快樂,一家子都只把外面拐來的女人當搖錢樹,誰都不想幹活。
現在,江禾曦這個有權有勢又未婚的縣主,自是成爲了他們這樣人的目標。
畢竟,總有那麼一些不自量力的男人,自以爲長了二兩肉,就掌握了全天下。
秦家人被侍衛趕走,心裏自也不甘心。
他們想着,既然直接上門不成,那便讓孩子去傳遞消息去。
於是第二天,他們把朱迎春生的兩個孩子,給狠狠的毒打了一頓,然後,趁着沒人注意,把兩個孩子丟在縣主府門口,讓兩個孩子在縣主府門口痛哭,尋找孃親。
兩個孩子的哭泣,自然引來了侍衛,侍衛又不能對兩個孩子做什麼,最終,只能稟告到了府邸裏。
在知道兩個孩子是朱迎春生下的以後,沉默了一下,江禾曦還是讓僕從去給朱迎春說了這個消息。
朱迎春知道自己的兩個孩子來了,臉上也露出了慈母心腸,她對着江奶奶下跪,求江奶奶允許她收下自己的孩子。
江奶奶本來就是一個善心的,又怎麼忍心見着母子分離?
當即,只能讓下人把兩個孩子帶了進來。
兩個孩子也極爲瘦弱,男孩的一個還好一些,女孩的那一個,瘦弱得知剩下皮包骨,面黃肌瘦的,一臉病態。
朱迎春見了兩個孩子以後,也對女孩不管不顧,只拉着男孩一陣噓寒問暖。
江奶奶倒是兩個孩子都喜歡,當即,吩咐杜婆子去請了大夫來給孩子看病。
而兩個孩子,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留在了府邸裏。
他們喫的,穿的,如果長此以往,肯定都是花銷江禾曦的錢財了。
但是,兩個孩子都被丟入府邸裏了,那孩子的父親,以及一大溜的親人,還能遠嗎?
好在第二天,江大弟就把房子找到了。
江大弟找到的房子,在縣主府隔壁街道,是一座二進的三進的院子。
作爲大哥,他打算把兩個弟弟,他的母親,以及奶奶等,都帶回去居住。
他要把那些生活裏的麻煩,全部都包攬下來,讓江禾曦更好的處理榆州府裏的大事。
房子過戶好以後,他在第三天一大早,就讓府邸裏的僕從幫着搬家了。
同時,江奶奶等人,也被他一併塞到馬車上,一起帶走了。
當然,朱迎春和她的一雙兒女,自然也被一併帶走了。
朱迎春被帶入馬車的時候,最初,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她見江奶奶等人一起坐着馬車離開,還當出去玩耍呢。
結果等搬到另外一座普通的宅子的時候,她一下傻眼了。
她看着在一旁忙碌着指揮的江大弟,忍不住道,“大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縣主府不住,我們都搬出來來?難道縣主趕我們走嗎?她……她怎麼敢?外祖可是她的親奶奶,舅母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啊,她竟敢這麼不孝?”
江大弟深深的看了朱迎春一眼,道,“大姐並沒有趕任何人走,只是我作爲家中長子,總要擔起養育母親和祖母的責任,自是要把母親和祖母接到身邊孝順。”
“這……這是你要搬家?”
“是的,我的確是搬到我自己的家來。”
頓了一下,又道,“表姐莫要擔心,我已經同志了三姑和三姑父,相信他們很快,就會來接你的。”
朱迎春本以爲住進了縣主府,這從此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在手,再也不愁什麼了,卻哪裏想到,轉眼就搬到了普通的民宅去。
朱迎春也急了,道,“我……我不搬走,我不搬走,我要留下來,我要住在縣主府。”
江大弟眸子沉了沉,道,“表姐有父有母,手腳健全,死皮賴臉賴在縣主府做什麼?”
朱迎春忙道,“我自是要陪着外祖,我……我要在外祖跟前盡孝!”
江大弟心裏冷笑,越發看不上這個表姐了,道,“奶奶跟着我去我家裏居住,我是家中最年長的男丁,奶奶自也應該跟着長子居住。表姐既想在外祖跟前盡孝,便跟着去住些日子罷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那些勞什子亂七八糟的人,表姐可別往家裏領,表弟我還未成家,養不起那麼多的人家。”
說完話,也不看朱迎春的臉色,率先離去。
在一旁,朱迎春和江奶奶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朱迎春惡狠狠的道,“外祖,是不是禾曦趕你走?她是不是做了縣主,就看不上窮親戚了?她是不是嫌棄我喫得太多,容不下我,這才連着把外祖也趕走了?這也太不孝順了。”
江奶奶心裏也不喜,現在家裏日子好了,不就多幾口飯的事嗎?家裏那麼多的僕從呢,日子過得都比她的外孫女日子還來得好,指甲縫隙裏漏一點,也就把外孫女一家養活了,做什子小家子氣的模樣?
不過現在,江大弟帶頭說領着江奶奶出來養老,這是長孫發話了,她到底不說什麼,只把心裏的不滿藏着。
江大弟另開的府邸,在收拾一個下午以後,也就安置好了。
江大弟特意吩咐了下人,把朱迎春和她的兩個孩子一起安置在了後院,平日裏不讓朱迎春外出,深深大院,算是暫且把人看牢了。
倒是江奶奶這裏,江禾曦過來看望她的時候,江奶奶因爲心中不滿,難免擺了臉色。
“禾曦給祖母請安了!”
現下江禾曦做了縣主,家裏自也是要講規矩,江禾曦連稱呼也跟着換了。
江奶奶挺罷,淡淡的道,“喲,這不是我那縣主孫女嗎?老婆子惹你嫌了,這都被你趕出府邸了,可當不得你的請安。”
江禾曦挺罷,沉默了一下,道,“既然祖母不喜見我,那我日後就少來。至於趕走祖母?這不是大弟爲了盡孝心,特意接走祖母孝順的嗎?祖母可別老糊塗了。”
說完話,也不看一旁得意的朱迎春,轉頭就走了。
接下來幾日,江禾曦果然也不來請安了,這江奶奶和朱迎春,都是越發的坐立難安了。
畢竟附近的富貴日子,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得來的。
不都是靠着江禾曦得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