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房氏見周福夾了一次又一次的肉,格外不高興,道,“餓死鬼投胎的啊!”
江世鳳臉色一冷,道,“你罵誰呢?”
房氏見譚氏也一臉陰沉看着自己,她垂了頭,到底不敢再多言。
一旁的江明珠體貼的道,“大姑,我娘沒別的意思的,我娘就是覺得表哥這都快討媳婦的人了,還流着鼻涕呢,這要討媳婦怕是不好討啊!我娘也是一片好心。”
江世姑聽了這話,眼裏的陰沉一閃而過,江明珠說對了,周福說了幾次的親事,本來是鎮子上門當戶對的人家,但是別人都看不上他,而讓江世姑討一個鄉下的女人,江世姑覺得她兒子各種好,她又不願意委屈了自己的兒子。
江世姑見江明珠斯斯文文喫飯,自有一股的和鄉下人不同的儀態,她不由嘆了口氣,自己這個侄女有侯夫人的命的,自己可不敢得罪她,不然,以後要靠上她可不容易啊。
江世姑當下只得道,“生來都是討債的,還是明珠懂事,明珠,等哪天去大姑家,大姐給你做好喫的。”
江明珠一臉的乖巧,“多謝大姑。”
“都是一家人,我可不是喫幾塊肉就會小氣的人,你放心,等你到我家裏,隨便你喫!”
江明珠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這江大姑家裏由於長期沒人收拾,雞屎狗屎到處都是,走進屋子就有一股臭味,那廚房更是黑漆漆,碗筷喫完以後,常年只拿水衝一下,也不管有沒有油就直接放好了,江明珠覺得只了那樣的飯,只怕人都要給短命,她可不敢去喫啊。
在以前,江明珠曾經娶江大姑家喫飯的,好幾次,那做的青菜裏,黑糊糊的,仔細看菜葉,青菜蟲子都在上面。
江明珠當時就嚇得尖叫一聲,一旁的周福道,“表妹,怎麼了?”
“蟲,青菜上有蟲子!”
江明珠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周福和周大強一聽這話,卻是一喜,道,“有蟲子嗎?在哪裏?表姐,你是不是不喫啊?你不喫就給我喫吧,這可是肉啊,我們特意不洗菜,就是想菜上面帶點葷腥的。”
江明珠想起那過程,臉色打了一個冷顫。
要叫她再去江大姑家做客,她可不敢了,當下,她道,“大姑,你就是太客氣了啊,都是一家人,我知道你疼我們侄子侄女的心,只要你有心就夠了,用不着讓你破費的。”
這話江世鳳愛聽,道,“還是明珠懂事。”
一旁的江三虎默不吭聲喫完碗裏大塊的肉,看了看桌子上正在把那裝着花菜和臘肉的盆往碗裏倒的周大強,他有些不高興,這難得喫一次肉,他又是爲了這個家裏才這樣辛苦唸書的,可不能虧待了身體。
不過,他到底是讀書人,是要斯文秀氣的,怎麼能有那樣粗俗的行爲呢?
江三虎當下道,“周大強,不是我說你,你看看,這油都要把飯給泡了,你到底是喫飯?還是喫油啊?”
周大強還沒有說什麼,江大丫哇哇大叫,道,“我要喫肉,娘,我要喫肉,奶,我都幫你說江禾曦拿殺千刀的了,大姑,給我肉喫。”
江大丫說着話,就往飯桌子上爬,一旁的房氏巴掌一拍,一下把江大丫給拍在了地上。
“滾,滾,你個死孩子,快給老孃滾下地去,成天不幹活還想喫肉?做你孃的白日夢吧!”
說着話,想起自己受的氣,房氏巴掌一揮動,啪啪兩聲,就朝着江大丫臉上招呼。
江大丫驚恐睜大眼睛,良久,嗓子才“哇”的大哭起來。
幾乎一個眨眼,江大丫的臉就像饅頭一樣腫起來。
房氏道,“陳氏,管好你的丫頭片子!”
陳氏正忙着搶肉喫呢,臉上到處都粘着油,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道,“娘,我這雙生子,肚子裏的兒子嚷着要喫呢,我哪有時間照顧這死丫頭?她也不小了,叫她自己喫吧。”
說完,再不看江大丫一眼,只埋頭苦喫!
江大丫左右看了看,眼珠一轉,憋着嘴巴朝着廚房走去。
哼,那殺千刀在廚房喫呢,居然沒有在桌子上找菜喫?她一定偷偷藏肉了,她如果告她一狀,奶和娘一定會獎勵自己。
幾乎立即的,江大丫就大聲道,“奶,江禾曦那殺千刀的一個人在廚房拿着一個碗喫飯呢,她肯定藏肉了。”
江大丫的話好像一個炸彈,一下把江家的屋子給炸開了。
一旁的譚氏,陳氏,江世鳳,江明珠等,看向廚房,神色都有些冷,這幾人端着碗,二話沒說,就要往廚房走。
這是要反天了啊,敢藏肉?
一旁的江明珠道,“娘,奶,大姑,我姐肯定不是故意藏肉的,她估計太久沒喫肉了,有點饞嘴,娘,你們別怪姐,都是我們家窮,要是我有錢就好了,就可以讓大家過好日子。”
江明珠這話善良的同時,一下激起了房氏的厭惡,怒道,“這殺千刀的狗雜種,她藏肉還有理了?看我不打死她!”
二話沒說,把飯碗一放,抓起一根拳頭粗的棍子,就朝着廚房走去。
等來到廚房,江禾曦聽到動靜,正端着碗大口喫飯呢,這要不趕緊喫完,她估計這一頓飯,她是沒法吃了啊。
房氏等人走進來的時候,江禾曦剛剛把飯喫得還剩一大口,見房氏等人,她垂着眼簾道,“娘,奶,大姑,怎麼了?”
房氏看也不看一旁的碗筷,她抓起棍子,就朝着江禾曦打去,一邊惡狠狠大罵道,“你個殺千刀的狗雜種,你敢偷藏肉?老孃我打死你!”
江禾曦二話不說,撒腿就跑,這廚房也是拆房,爲了方便房柴火,一旁額外開着一個門呢,這門早已被江禾曦打開了,就是防着這麼一出,反正她也喫飽了,正好回小傻子那喫點烤魚去。
當下,江禾曦一邊跑,一邊道,“娘,我偷藏什麼肉?這肉在做的時候,開始是大姑一個人在廚房,等我來幫忙幹活,除了大姑和在廚房,便是你和我在廚房,我根本沒有時間一個人,我怎麼就偷肉吃了?娘還是好好看看我到底在喫什麼吧。”
話音一落,人卻早已跑遠了。
在柴房,房氏聽了江禾曦的話以後,下意識朝着一旁的竈臺看了看,在看見竈臺上的蘿蔔絲以後,她臉色有些尷尬,但是這種尷尬只是一閃而過,片刻,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江老孃房氏惡狠狠的對着黑漆漆的屋外吼道,“養不熟的狗東西,滾出這家門就別再回來。”
屋子外面自然沒有人應答她。
一旁的江世鳳看了看竈臺的蘿蔔絲,陰陽怪氣的看了陳氏一眼,道,“三嫂,不是我說你啊,你這個兒媳婦得多管管了,嘖嘖,你看看,都養成個什麼玩意了啊,養個丫頭就罷了,這丫頭小小年齡,竟挑撥三嫂你和我那可憐侄女的母女關係呢,嘖嘖……”
房氏臉色有些難看,幾乎立即的,她就朝着陳氏看過去,在看見陳氏的大肚子以後,她眉頭皺了一下,這陳氏的肚子裏,可是懷着她的大孫子呢,現在可得寶貝着,不能折騰,所以,她的目光下意識就看向了江大丫。
江大丫此時正興匆匆追過來呢,見房氏看她,江大丫不由討好的道,“奶,奶,教訓那個殺千刀的玩意沒?奶,她可是偷你的肉啊!”
房氏此時丟了面子,正覺得丟臉呢,她惡狠狠衝過去,拿起那粗棍子就朝着江大丫的大腿和屁股打過去。
房氏打人是有經驗的,這大腿和屁股揍了,即使再用力,也打不死人,她掄起棍子“砰砰”幾下,幾乎立即的,江大丫悽慘的叫聲,就跟着傳來啊。
“啊!好疼啊,奶,奶,別打我,求求你,別打我!”
“我打死你個挑撥離間的狗雜種,我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房氏說着話,打起江大丫來,越發的用力了。
江大丫連滾帶爬,哇哇大叫着來到陳氏跟前,道,“娘,娘,救命啊。”
陳氏有些厭煩,恨自己生的丫頭蠢,不由道,“你個死孩子,誰叫你不動腦子?誰叫你被你小姑姑江禾曦算計?誰叫你是個笨蛋?活該啊!”
江大丫也不知道聽沒有聽懂陳氏這番話,只哇哇大叫救命,直接圍繞着陳氏的身子轉圈,躲着房氏。
房氏見此,不由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殺千刀的小婦養的畜生,快給老孃滾過來!”
不論她怎麼辱罵,一旁的江大丫就是以陳氏作爲擋醬牌,只繞着躲避房氏的追打。
最終,房氏因怕傷害了陳氏肚子裏的孩子,到底咬牙放棄了,不再追打着江大丫追打。
等房氏等起身回到堂屋,一旁,江大丫被直接丟在了柴房。
江大丫一屁股跌到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而伴隨她的這個動作,她撕的一身,倒吸收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