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王,他們看都是聽說過的,是鎮子上出名的富戶啊,在這新鞋鋪子出來以前,這整個鎮子的鞋業都被他們所壟斷了。
今日認識這樣的貴人,以房氏等人的眼界,自覺高人一等,心情自然變得格外好。
當然,最主要的,這樣的貴人竟要購買那做鞋的祕方?那是不是意味着老江家快發達了?
幾乎立即的,房氏脫口而出,「王老爺,你打算出價多少購買祕方?」
老王眼睛一閃,道,「那就要看老夫人你的陪嫁祕方到底價值幾何了,也不知道老夫人的陪嫁祕方,是不是真的像那個新鞋店那樣的鞋子,能做出不漏水的鞋子?如果真的能夠做出那樣的鞋子來,價值千金也不爲過的。」
房氏在聽見價值千金以後,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發財了,發財了,自家要發財了!
房氏雙手緊緊抓住老王的胳膊,呼吸急促的道,「王老爺,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願意出價千金購買祕方?」
老王眼裏的輕蔑一閃而過,面上則一副真誠的模樣,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了。」
房氏立即道,「祕方我有,祕方我真的有的。」
老王呵呵一笑,道,「那老夫人可有意出售?在老王這裏,價錢那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自然有意出售的。」
此時,江明珠忽然道,「且慢!王老爺,雖然這方子我們家有意出售,但是吧,到底我爹纔是一家之主,所以,我們家裏還要考慮考慮的。」
房氏見江明珠把要到手的一大筆錢財往外推,一下急眼了,正要說什麼,見江明珠惡狠狠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到底不敢再說什麼。
老王眼裏精光一閃,深深看了江明珠一眼,轉頭對房氏道,「老夫人,價錢不成問題的,俺老王是誠信人,價錢還可以商量的,只要方子真,老夫人可以隨時來找老王,只要到了老王的鋪子,我們可以隨時交易。」
「好,好,王老爺,那我們考慮一下。」
老王又點了幾個菜招惹了江家人,直把江家人喫得滿嘴流油,雙目都冒着光,等見着幾人貪婪不甘的目光,老王這才扭頭離開。
在老王付錢離開以後,江家人把一大盤一大盤的肉全部都喫得乾乾淨淨,幾人這才拍着肚子朝着家去。
江大虎感慨,「王老爺真是有錢啊,要是我們都能天天喫肉就好了。」
「是啊是啊,能有那千金的話,我們就能天天喫肉了。」
江明珠鄙夷一笑,道,「看見那江禾曦開的鋪子沒?只要有祕方在,千金算什麼啊。」
衆人想起不過一會兒,江禾曦的鋪子就日賺上百兩銀子,幾人的眼睛都直了。
雖然鋪子不是寫的江禾曦的名字,但是房氏此時已經認定了鋪子是江禾曦的,這鋪子必須是江禾曦的啊,如果不是江禾曦的鋪子,他們一家怎麼去佔便宜?
說起來,那江禾曦那小***,倒是真的陰險啊,竟把鋪子的名字寫在被人名下,以爲這樣自己就拿她沒辦法了嗎?即使她被自己賣掉了又如何?她一樣是自己身子上掉下來的肉,哼,有本事就把那一身的血肉還給自己啊。
所以,一切都是她欠自己的,她必須還自己。
房氏這樣想着,眼神越發的陰沉了。
在一旁,江明珠怯生生的道,「娘啊,雖然禾曦姐把鋪子寫了別人的名字,雖然她現在日賺上百兩銀子,雖然她天天都大魚大肉,喫香喝辣,且出行有奴婢使喚,但是,女兒相信禾曦姐是一個善良的人,她一定惦記着娘,一定會給娘送銀子,讓娘也天天喫肉,穿綾羅綢緞,出行有奴婢使喚
的。」
江明珠表面說話爲了房氏好,但是吧,在話裏話外,卻都挑撥着和房氏的關係,讓房氏聽了這話,不但不會原諒江禾曦,相反,對江禾曦越發有了怨恨之心。
果然,江明珠話音一落,一旁的房氏立即好像火藥爆炸開似的,怨毒又陰沉的道,「就那殺千刀的***能想到自己的親孃?那狗東西天生就是一個生着反骨的,我啊,也不指望她了,如果指望她,只怕我這個做親孃的要餓死了,她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一旁,江明珠嘴角似笑非笑,垂着頭沒吭聲。
江大虎在聽見房氏這番惡毒如對待仇人的謾罵以後,看了江明珠一眼,沒有吭聲。
一旁的房氏聽了這話,一副完全爲了江禾曦好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對,可不能讓她坑了全家,她不要臉面我們老江家還要臉呢,就這麼辦,等回了家,可得把她接回孃家好好教養一段時間。」
哼,等把那做鞋子的祕方弄到手,或者把那鞋鋪子哄到手,到時候,再把這殺千刀的趕出家門,讓她帶着那小傻子要飯去。
這邊房氏等人一番盤算,好像根本忘記江禾曦已經被他們賣過,戶籍也另外換了,和他們根本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這邊廂,房氏等人因爲即將要發一筆,心情那自然是格外預約的。
而另外一邊,李叢文等人在看見那鎮子上的鞋鋪子的時候,心情更是複雜非凡。
這進入臘月了,快過年了,李叢文拿了吳氏的一副金耳環賣掉,便帶着自己親孃劉氏等人前來鎮子上趕集,而這一次的趕集,也一下發現了那生意紅火的鞋鋪子。
這些鞋的樣式太熟悉了,都是江禾曦讓村子裏的婦人做出來的鞋樣子,樣式新穎美觀,除了那鑲嵌的寶山,金子等,幾乎立即的,他們就認出了鞋子的出處。
這,這,這些華貴高檔的鞋子,竟然是那個江禾曦叫人做出來的鞋子?
那個村姑竟開了一個日進斗金的鋪子?
不知道怎麼的,劉氏的心裏,好像被人刺似的,別提多不得勁了。
李叢文的臉色更是不好看。
此時,李叢文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他曾經棄若敝屣的那個村姑妻子,又一次開起了她那個日進斗金的鋪子了,雖然前世已經經歷過一次江禾曦的富貴,但是當他真正靠着女人喫飯的時候,當他真正看着鋪子里人山人海,日進斗金的時候,李叢文的心裏好像有一根刺似的,一下刺得他心肝兒也跟着生疼起來。
如果,如果他娶了她,這些錢就是他李叢文的啊,全部都是他李叢文的。
想起前世江禾曦對他巴心巴肺,賺的錢任由他大手大腳隨意花,對他母親並兩個妹妹更是好,一年四季的衣服首飾等,全部都買最好的,家裏成天都是大魚大肉,即使在最艱苦的時候,都是江禾曦一個人下地幹活,他的一家子只要等着喫飯就行了。
便是大魚大肉,一家人還反覆嫌棄,說着酸不拉幾,惡言惡語的話刺着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卻一句話都不反駁。
李叢文想起江禾曦的好,再對比吳氏這個肥胖得像豬一樣的女人,一時,心情分外的複雜。
吳氏懷孕了,肚子已經大了起來了,在最近,吳氏對他越發嫌棄,平時也不給他零花錢,這也導致他在沒錢購買筆墨紙硯的時候,迫不得已,只好偷了吳氏的金耳環去鎮子上變
賣。
他堂堂一個秀才老爺,誰能想到,竟淪落到要去偷妻子的首飾典當呢?最讓他絕望的,他偷她的首飾,不給爲了購買必須的筆墨紙硯罷了。
想起在前世,即使再困難,江禾曦也會把筆墨紙硯給他準備好,根本不用他開口詢問,一時,他心裏好像被人擰着抽痛,越發複雜了。
一旁的李金珠等人顯然也結合了村子裏的江禾曦僱人做鞋的事,猜想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李金珠此時腸子都悔青了,這娶了吳氏那個肥豬,好處沒有撈着半點不說,相反,竟因此讓哥哥背上了一個賣身求榮的名號,別以爲她不知道村子裏的人背後都議論了什麼,李金珠只有一想起那些人議論她的天才哥哥,她的臉色就分外的難看。
李金玉在一旁諾諾道,「這個鋪子不會真的是江禾曦那個村姑開的鋪子吧?她生的一臉的倒黴樣,怎麼可能開得出這樣日進斗金的鋪子?」,哼,別以爲她不知道,就在剛纔那麼一會兒,那鋪子可是就一下來了好幾個人買鞋子啊,那些鞋子有點甚至鑲嵌了寶石,她特意朝着一個客商兜搭,詢問了那鞋子的價格,那樣一雙鞋子,竟上百兩銀子。
上百兩銀子啊!
那可是他們一家花個十年,天天大魚大肉都夠了的錢吧?
才一個客人就捨得花上百兩銀子買鞋子,這一天下來,這家鋪子得賺多少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