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由於房氏的虛榮心太強,她肯定不願意自己被嘲笑。
她冷哼道,“哼,即使有富貴有如何?還不知道人家認不認呢,即使認下,如果代價是讓老孃被人嘲笑,老孃寧可不要這富貴。”
“娘,娘,你別急,只要咱們隱瞞起來,您不會被嘲笑的,娘,女兒有一個法子,只要生下這個孩子,家裏總是多一個富貴的保障的。”
“什麼法子?”
“娘,只要大嫂假裝懷孕三月有餘,一切就能隱瞞起來。”
房氏一愣,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江明珠忙點頭,道,“娘,可以的,肯定可以的,你不說,我不說,家裏人都不說,誰知道呢?女兒平時就不喜歡出門,等生下孩子,一切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家的富貴就有着落了。不然這窮山惡水的地方,女兒怎麼去找個貴公子讓您老享富貴?”
房氏終於被江明珠說動,勉強道,“好吧,老孃就答應你了,不過,如果不成功,別怪老孃不客氣。”
說着話,房氏陰沉看了江明珠一眼,看得江明珠身子發抖,這才轉身離開。
寶石村江大虎的婆娘房氏再次有孕的事在村子裏一下傳開了。
對於此事,村子裏的婦女議論了一下就不再理睬了,畢竟大冬天的,也沒誰特意到別人家閒逛去,而老江家,陳氏因爲“有孕”,便順理成章的躺着養胎起來,每天,吃了飯便在牀上躺着,不說家裏的餵雞餵鴨餵豬喂牛,以及做飯掃地打理豬圈等,便是她自己的衣服,她也不願意清洗,與此一來,家裏的所有活兒就落到了新進門的汪氏手上,每天早上,汪氏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豬晚。
如何僅僅是幹活也就罷了,最讓汪氏憋屈的,是房氏那漫無止境的謾罵。
事實上,自從汪氏進門起,房氏的謾罵聲就沒有少過。
早上,汪氏不過和江二虎多說一句話,房氏的謾罵聲立即傳來,“汪氏,你這個殺千刀的小賤人,你見天勾着男人幹啥?就這麼沒有見過男人?你爹孃把不把你賣到樓子裏?”
汪氏一臉的委屈,看了一旁的江二虎一眼,江二虎眼神躲閃,低聲道,“我去上工去了。”
說完話,再也不看汪氏一眼,轉身便走了。
汪氏在相看江二虎以前,覺得江二虎很老實聽話,但是完全沒有想到,這江二虎雖然老實聽話,但是,卻並不是只老實的只聽她一人說的話,江二虎的老實,也並不是只對着他,他的老實,在對着外人,對着自己的極品娘和哥嫂而已。
當然,此時的汪氏雖然委屈,但還沒有完全把江二虎看透,也因此,雖然看着江二虎離開,她卻只能灰溜溜的走了過來,低聲下氣對房氏道,“娘,我去燒火做飯去了。”
“快滾!老孃養只雞能下蛋喫肉,養頭豬拉屎能肥地,肉能賣錢,娶了你個喪門星能幹啥?汪氏,如果你做不好新媳婦應該做的事,那你還是滾回你孃家去吧。”
想到這裏,她眼淚汪汪的道,“娘,別趕我走,我會幹活的,我一定會幹活的。”
“快滾!”
看見她那低聲下氣,特別沒有骨氣的樣子,房氏對她越發看不上,不過,這家裏的確沒有一個幹活的,所以,留下汪氏倒也是不錯的選擇,於是,房氏趕着汪氏幹活兒去了。
房氏慌忙跑到柴房,在手腳忙亂的燒好火,她這纔拿竹籤做成的刷子把鍋刷幾下,開始倒水煮粥。
等水燒着,琢磨着大竈裏一時半會兒的火不會熄滅,她來到房氏的門口,開始敲門。
等門敲了半天,房氏的屋子裏悉悉索索傳來聲音,等這個聲音消失,房氏陰冷冷的聲音也跟着傳來,“誰啊?大早上的敲啥門啊?這是要趕着投胎嗎?”
聽着房氏不耐煩的話,汪氏結結巴巴的道,“娘,是我。”
“你這個殺千刀的喪門星,一大早的,你不做飯你再幹啥呢?你要折騰死老孃你才滿意是不是?不這個喪門星是不是在詛咒老孃我趕緊死啊?”
汪氏嚇了一大跳,忙道,“娘,沒有沒有,我沒有這樣想,我娘,你讓我做飯,但是沒有給我米,也沒有給我紅薯啊。”
江家的飯都是米就着紅薯或者山藥喫,這山藥傳得挺神奇的,所以,房氏把山藥都堆在地窖藏起來了,除了她自己以及緊要的人,一般人是沒法喫着山藥的。
“米米米!你這個殺千刀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問老孃要喫的,餓死鬼投胎的啊?”
罵罵咧咧之中,房氏到底拿了一碗米並三個紅薯,一起遞給了汪氏。
汪氏默默的接過去,正要轉身,房氏陰沉沉的道,“汪氏,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偷喫,你要偷喫一次,我立即休掉你,讓你滾回你家去。”
“娘,娘,我不會偷喫的。”
“最好不過。”
在房氏的罵罵咧咧之中,汪氏拿着一碗粗糧和紅勺進了廚房。
冬天天氣冷,且房氏爲了節約柴火,在洗菜洗衣等,是絕對不允許燒熱水洗的,汪氏把自己粗糙的手掌放入冷水,剎那,雪水把她冷得一個激靈,只覺得手指上的骨頭都被刺激了一下,幾乎一個剎那,她的手指就有一種麻木之感。
汪氏本就穿得單薄,此時,她抖着身子洗紅芍,整個人看起來倒是越發可憐。
好在紅苕沒幾個,她很快就洗乾淨了泥巴,且淘好了粟米,把紅苕切成小塊,一起丟入了大鍋裏。
伴隨“撲騰撲騰”,漸漸的,粥的香味傳來,“咕嚕”,汪氏的肚子,下意識叫了起來。
汪氏尷尬的捂了一下肚子,看着大鍋,整個人眼巴巴的。
而在粟米放入鍋裏沒多久,此時,房氏走入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