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江禾曦憋屈,對她來說,那真是好事。
此時的房氏對江禾曦的態度,好像江禾曦不是她的孩子,倒像是她的仇人似的,因心理沒有得到滿足,別提對江禾曦多憤恨。
江禾曦在院子裏聽見這話,腳步一頓,下一刻,便若無其事。
江禾曦對丫鬟道,“打門打開,我出去看看。”
等院子門打開,在院子外,原本喧譁的聲音,一下安靜下來。
伴隨這種安靜,所喲如都看向了江禾曦,目光帶着審視,譏諷,厭惡,羨慕,妒忌,幸災樂禍等,非常複雜。
“江禾曦,你來了正好,快把你奶奶扶起來,老人家一把子年齡了,怎麼可以讓老人對着你一個孫子輩下跪?這不是要折壽嗎?”
江禾曦聽了這話,眸子淡淡看向不遠處的譚氏,譚氏的目光先是有些躲閃,接着,便陰沉幽深。
江禾曦雖然不想把人想的太壞,但是沒有想到,這親奶奶還是算計到自己頭上,且這般的歹毒。
從譚氏那目光躲閃的眼神可以看得出,這譚氏所作所爲,除了弄到錢,是真的想要折掉江禾曦的壽啊。
哈,這竟是親奶奶?
雖然知道譚氏對孫輩的女孩子都分外的冷血,但萬萬沒有想到,竟冷血到了這般。
好在折壽一說,不過這些人的迷信說法罷了,如果隨便一下跪,就能把人的壽命折掉,那邊境的敵人就不足爲慮了,只要一下跪,敵人就全部死掉了啊。
江禾曦眼裏冷意一閃而過,對譚氏道,“老夫人對着我家屋子下跪做什麼?老夫人,你要跪的話,可以隨便跪,只是你年齡大了,這要下跪出個什麼毛病,可不能耍賴到我頭上,相鄰都還請給做主了。”
“你你你個小畜生!你竟真的這般的無情無義嗎?你竟要你的親奶奶跪你?”
譚氏萬萬沒有想到江禾曦會是這樣一個態度,面對這樣的情況,不是應該誠惶誠恐,請自己進屋,好大事化小,而自己趁機提條件,要不答應,自己就繼續下跪,如果她識趣,自己拿到錢,倒可以暫時放她一馬。
如果她不識趣,自己以孝道的名目追究她,總能把她治服氣了,到時候,這龐大的家財還不是任由自己揮霍?
想到得意處,她都想狂笑三聲了。
可是,爲什麼她就這樣的狂呢?竟不按照常理出牌。
江禾曦看了她一眼,眼裏帶着瞭然,譏諷一笑,道,“老夫人,那麼,便請你起身,好嗎?”
“呸!你說叫老孃起來,老孃就乖乖起來?天下間有這樣容易的事情嗎?”
“那老夫人想如何?”
“如何?贍養老人是義務,你便每月給我十兩,不,不,一百兩銀子做生活費吧,別說你沒錢,你店鋪的鞋子一雙就要賣一百兩銀子,還有,你三姑的嫁妝,你也得給準備體面,我也不多要,便給你三姑個上萬兩銀子什麼的,讓她普通出嫁就是了,記住了,鎮子上的那鞋鋪子,你得陪嫁給你三姑。”
一旁的房氏急了,怒道,“這是我肚子裏出來才種,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江禾曦聽了這兩人的話,怒極而笑,她看也不再看兩人多一眼,只道,“來人,把東西拿出來。”
“是,夫人!”
片刻以後,紅綢布蓋着的一個托盤被端了出來。
看着這個托盤,不少人一動不動,都在猜測這裏是什麼。
莫非,是一大盤子的金子?
這譚氏和房氏可真是發財了啊。
阮雲看了神色激動的兩人一眼,一示意,丫鬟就把托盤打開。
“這是什麼?”
譚氏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江禾曦道,“這是好東西啊。我的戶籍文書。小梨,給村子裏認識字的楊書生看看。”
小梨拿了文書遞過去。
楊書生接過戶籍文書開始查看。
當他一行一行看下去,他也不由讀了出來。
“戶主:魏海魏禾曦,和戶主關係:父女!”
等楊書生一行一行唸完戶籍文書,一旁的人臉色都變了。
江禾曦看了衆人一眼,道,“這是官府等級的戶籍文書,我早已不是江家人,既然房氏把我高價賣掉,那買我的人,纔是我的再生父母。”
江禾曦似笑非笑,道,“這可是上百兩銀子買的,我總的報答我父親的恩典啊,諸位鄉親說是不是?”、
“這是,是啊,已經上好戶口,確認了戶籍,的確,完全沒有希望了。”
譚氏一臉的驚恐,道,“不,不,不可能,怎麼可以呢?她是我的孫女啊,她身的是我的孫女。”
“抱歉!”
伴隨門砰的一下關上,隔阻了兩個世界似的,而原本冷靜自信的江江歐嬋,卻一下縮着身子,緊緊抱住自己。
這,就是她的親人。
既然如此,別怪她的不客氣了。
在院子外面,鬧鬧嚷嚷不知道多久,才散開。
在人羣散開以後,小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屋,在一旁規規矩矩坐着,不說話,只是陪着江禾曦。
等江禾曦緩過來,小傻子一種走過來,緊緊摟住她。
“曦兒,以後,有我疼你,寵你,愛你,有我給你溫暖,有我呵護你在手心有我!”
他像對待一個小嬰兒似的,一邊拍着江禾曦的背部,一邊溫柔無比的說出讓人無法拒絕的話來。
江禾曦定了定神,道,“你不覺得我惡毒?畢竟,那的確是我的親奶奶。”
“她不慈,爲何要你不孝?大家都不是傻子。”
江禾曦破涕一笑,眼睛晶亮亮的,不由細細看着小傻子。
然後,下一刻,不知道是雨遇到了雲,還是雲遇到了雨。
在恍恍惚惚之際,江禾曦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從了他?
無疑,自己是喜歡小傻子的,小傻子顏正,且聽話。
但是這種不對等的喜歡,建立在自己的無安全感之上,基本上,自己的思念,理念,價值觀,和小傻子毫無交流,因爲他是傻子嘛。
她是成年女子,且內里正住着一個如狼似虎一般的靈魂,正是剛剛嘗過甜頭的女子,荷爾蒙的分泌讓她對他有渴望。
可是,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終是無法長久的。
但是,自己卻又渴望着他。
這種矛盾讓她非常煎熬。
在她一會兒想享受再說,一會又理智剋制的時候,忽然,原本貼着她的小傻子,一下放開了她。
她還有些迷茫,好像沒有回過神似的。
“怎麼了?”
“寶貝,你想了?”
說着這話的時候,他眸子深邃漆黑,一動不動,細細看着她,似在期盼,又似在觀察着什麼。
江禾曦惱羞成怒,道,“我纔沒有!”
他輕笑一聲,“寶貝,晚安。”
他若無其事吻了她的額頭,轉頭,氣質高貴優雅的離開了。
毫無留戀!
好像剛纔只是錯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