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現實的生物,江三虎不事生產就罷了,還佔着家裏最好的物資,成天喫好穿好,家裏的人誰沒有個想法?
江大虎在陳氏的耳邊風之下,臉色自然沒那麼好看。
而江三虎呢,也想通了,這年頭啊,什麼都靠不住,唯一靠得住的,只有銀子而已。
這江大虎前幾天揍他,不就是因爲最近沒法撈銀子了嗎?
他倒是想撈銀子啊,可是這家裏哪裏有撈銀子的地方啊?
江明珠現在大着一個肚子,想從江明珠身上弄點錢根本沒有辦法,至於江小紅和江禾曦?
江小紅那似丫頭跟着一個男人就私奔去了,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好拿捏了。
而江禾曦就更不用說了,這江禾曦現在連戶籍都改了,且冷血無情,如果他去鬧一次,只怕那些護院就會把他揍一次。
江三虎是一個欺軟怕硬,貪生怕死之人,自然不會自尋倒黴。
江三虎爲了撈銀子,也不傻啊,想着現在到處都是流民,自己倒是可以高價賣糧,可以趁機發一筆。
等江三虎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又給江大虎使了眼色,江大胡便也幫着說話了,因流民的到來,江二虎在被老闆辭工以後,也回到家裏窩着了。
在聽見這個消息以後,他心裏明顯不願意。
“爹,娘,糧食可是重中之重啊,不能輕易賣,現在眼看着災荒年生到來了,我們不但不能賣,多累積糧食纔對。”
“哼,二虎,你目不識丁,懂什麼?正是因爲流民多,我們更要賣糧,好趁機大發一筆,反正現在已經六月了,離收糧也快了,不過幾個月時間,我們就可以賺一大筆,何樂不爲?”
房氏自來最信服自己的這個三兒子,覺得這個三兒子最有前途,當下,便同意賣糧了。
在一旁,江世康張了張嘴,嘆息一聲,也不說話,於是,賣糧的事情便這樣決定了。
次日,江大虎和江三虎便揹着糧食花兩個銅板租了驢車朝着鎮子上走去。
兩人賣糧的消息也從鄰居張婆子嘴巴里傳出來。
“嘖嘖,這江世康一家真是要錢不要命了啊,現在大家都把糧捂得緊緊的呢,他們倒好,這生存的東西他們都拿來出售,這是在作孽啊。”
村子裏的人對這件事議論紛紛,大部分雖然眼饞,但是卻沒什麼人賣糧。
江禾曦也很快就知道了江世康家裏賣糧的消息。
老江家前幾年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風調雨順,年年都豐收,糧倉裏存儲了不少的糧食。
且房氏又是喜歡苛刻親人的人,因江禾曦等人長期喫不飽,房氏也算省下了不少的糧食。
江禾曦估算了一下老江的存糧,心裏不由冷笑連連。
在這種混亂的時候要賣糧,這樣招搖出去,這幾人也是自尋死路而不自知。
沉思了一下,江禾曦對熬一吩咐了幾句,熬一轉頭便出去辦理去了。
而伴隨兩人來到鎮子上,這鎮子上的流民,已經相當的多了。
這些流民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看,面黃肌瘦,一臉病態的不在少數,而不少人在看向附近人的時候,眼睛都咕嚕嚕轉動着,一看就不不是什麼老實人。
人在餓到極限的時候,又哪裏能老實得起來呢?
江三虎看見這些一臉兇狠的流民,臉色都不大好看,這些人看起來都很可怕啊。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哼,現在賣錢纔是最重要的。
江三虎這樣想着,就來到鬧市,把擔着的大米擺放在了一旁,開始叫賣起來。
江三虎賣的糧食一點也不便宜,甚至比糧行還貴了那麼一點,不過,他也願意用東西換啊,於是,不少人的玉佩啊,金銀首飾啊,綢緞啊,都在他這裏換了大米了。
江三虎這人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利用這個法子,還換到了一些人家的房屋和田地的契約。
這些人都是從海邊附近的城市逃亡過來的,錢是有的,在平時,這種地方的房屋地契都相當值錢,到了現在麼,雖然價格不高,但是江三虎也願意做一個投資啊。
哼,等戰亂結束,自己可是有很多房產和鋪子了。
江大虎對於江三虎的決定有些不高興,不過呢,當下三虎說私下多分他一些金銀首飾,他立即答應了下來。
兩人大概弄了上千斤的糧食,但是很快就把糧食都賣完了。
等糧食賣完,兩人都很高興,正要朝着附近的煙花場所去尋歡作樂,不想一旁的一個衣服破爛的婦女抱着一個孩子朝着兩人走了過來。
這婦女對着兩人下跪,道,“兩位大老爺,求求你們給我一點喫的吧,嗚嗚嗚,我孩子病了,求求你們了。”
江大虎看了女人蠟黃的臉色一眼,嗤笑道,“窮鬼,哪裏來哪裏去,快滾!”
“嗚嗚,我的孩子已經好幾天沒喫上一點正經食物了,我們都是找的垃圾堆裏的腐爛食物,兩位大爺,求求你們可憐可憐孩子吧,嗚嗚嗚,再這樣下去,孩子要病了。”
“孩子要病就趕緊病死,找咱兄弟幹啥?鎮子外有的是荒地,要賣趕緊滾!”
說着話,踢了那女人一下,那女人跌到地上,這兩人則走入了酒樓。
不遠處,不少流民看着兩人一副囂張小人的模樣,都一臉怨毒的看着兩人。
“你們趁機賣高價梁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江三虎嗤笑一聲,扭頭就走了。
這兩人到了酒樓以後,找了相熟的姑娘嬉笑玩鬧,吃了精緻的喫食,兩人一番逍遙快活,又被風塵女捧得高高在上,好不逍遙快活。
當然了,這兩人也不知道,由於兩人的囂張行爲,人羣裏幾個眼神鬼祟又兇殘的流民在看向兩人的時候,眼神帶着狠辣和怨毒。
等兩人逍遙快活一番,因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兩人這才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