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皇城第一嬌 >559、再見阮月離
    距離丘磁族族地不遠的一處民居里,駱君搖和謝衍正坐在竹屋裏喝着茶。

    屋子顯得十分樸素簡單,不過一張桌子和幾條凳子。竹編的牆壁上掛着好幾個裝着草藥的藥簍,屋子裏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這是一個普通南疆採藥人的屋子。

    桌上的茶爐里正煮着茶,水霧從茶壺嘴裏冒出,茶壺裏的茶水正在悄悄的沸騰着。

    駱君搖托腮手肘撐着桌面,越過出窗戶看向外面,窗外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洪山部族長成了傀儡,古河部現在是堪布剌做主,丘磁部的人想要廢掉原本的族長。”駱君搖道:“這些人,該不會真的想要跟朝廷開戰吧?”

    雖然南疆很難搞,但真的想要跟朝廷開戰,卻還是欠缺一些實力的。

    然而如今南疆這局勢,很難說就真的只是部族內部或者部族與部族之間的矛盾。

    謝衍喝了一口茶,道:“應該是吧。”

    “幕後之人……”駱君搖皺眉道:“能說動南疆三大部落的人一起反叛,絕不是隻靠嘴皮子就能辦到的。必然是要拿出讓他們相信的實力纔行。”

    南疆人也不是傻子,沒有實力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沒有人會閒着沒事去蹚渾水的。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兩人同時扭頭朝門外看去。

    片刻後,曲天歌拎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跟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三個人,一女兩男,身上穿着的都是南疆服飾。

    只是等他們走進來了,駱君搖才發現,那三人雖然都穿着南疆服飾,容貌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而且,那女子還是他們認識的人。

    阮月離!

    阮月離看到駱君搖卻並不驚訝,還出朝她笑了笑,看起來甚至比當初在上雍要真誠得多。

    “王爺。”

    曲天歌將手裏的人丟到地上,與阮月離三人一起向謝衍見了禮。

    謝衍微微點頭,“辛苦了。”

    被曲天歌丟到地上的人掙扎着爬了起來,怒瞪着謝衍口中嘰裏呱啦的冒出了一長串話。

    駱君搖眨了眨眼睛看向曲天歌,曲天歌道:“這是丘磁部四長老,是丘磁已故老族長的族弟,他不會說中原話。”

    駱君搖嘆氣,她也不會說南疆話。

    雖然她不會南疆話,但謝衍顯然是會的。

    謝衍低頭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神色淡然地說了兩句。

    阮月離走到駱君搖身邊,低聲道:“王爺問,軻敘給了你什麼許諾,讓你同意站到他那邊的?”說完阮月離又補充了一句,“軻敘是老族長的親弟弟,丘磁部二長老。”

    那位四長老臉色變了變,卻並沒有回答謝衍的問題,“你們是中原人?跟柯哲是一夥的?!”

    謝衍淡淡道:“我是什麼身份,不是四長老現在要關心的事。你和軻敘聯合逼迫柯哲,就沒考慮過他許諾給你的好處,你可能根本拿不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四長老依然強硬地道。

    謝衍低笑了一聲,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曲天歌,朝他微點了下頭。

    曲天歌點點頭,伸手抓起四長老就往外走去,片刻後外面傳來一聲慘叫。

    駱君搖驚詫地看向謝衍。

    這麼簡單粗暴?好歹是丘磁部的長老吧?

    謝衍道:“這人能當上丘磁部長老,完全是因爲他父親和祖父當年都是爲丘磁部戰死的,他祖父是上一任丘磁部大長老。看在這個份上,丘磁部纔給了他一個長老的身份。但是他能力有限,並不怎麼參與族中事務。”

    駱君搖道:“所以,他可能知道的也不多?那抓他做什麼?”

    謝衍道:“抓他,只是爲了確定到底是誰在丘磁部攪弄風雲而已。他一直不插手族中事務,這次卻跟着跳得歡,可見好處不小。”

    駱君搖點點頭,忍不住看向站在一邊的阮月離,“阮小姐……”

    阮月離比起在上雍的時候,似乎更多幾分隨性和開朗,少了那種出身名門的矜持和驕傲。

    “王妃叫我名字便是,我如今已經不是阮小姐了。”阮月離笑道。

    駱君搖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道:“月離姑娘,你怎麼會在南疆?”

    阮月離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謝衍,謝衍朝她點了下頭,阮月離才道:“我與族中幾個年輕人,奉王爺之命深入南疆,在這裏已經快兩年了。如今算起來,我也算是半個南疆人了。”

    駱君搖聞言仔細打量了阮月離,眼前的女子卻是跟當初上雍阮家的大小姐相差甚遠。

    臉依然是從前那張臉,但卻比從前更愛笑了,身姿體態也不是大家閨秀從小特意培養出來的優雅,而是有一種颯爽灑脫的味道。

    膚色比從前深了一些,臉上不施粉黛,給人一種美麗,健康的感覺。

    最重要是的,從前阮月離身上那種總是讓人覺得望而卻步的清高傲然沒有了,取而代之是坦然和堅定。

    她在上雍曾經那些故人若是見了,恐怕都不敢認了。

    阮月離笑看着駱君搖道:“王妃不必爲我擔心,雖然當初剛到寧州的時候心中十分忐忑,但是現在我卻十分感激當年王爺給我的機會。我很慶幸我當初做了這樣的選擇。”

    這話是真心的,當年她接受了攝政王的安排,雖然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不甘心和憤怒,但當時她確實也沒有更多的選擇。

    要麼當個平平凡凡被流放的罪人,要麼嫁給姬容和親,無論哪一個在阮月離眼中都不是好選擇。

    到了寧州之後,她要安頓族人,要學習許多從前十幾年從未學過的東西,要爲往後的生活做打算。

    等她漸漸適應過來才發現,其實那些原本以爲的艱難也不過如此。

    兩年前,阮家的其他族人已經在寧州徹底安定下來,漸漸習慣了新的生活。

    阮夫人在得知丈夫死後,也終於接受了現實,轉而想要替兒女張羅起婚事來了。

    阮月離沒有再聽從母親的安排,她態度強硬的拒絕了母親,帶着幾個阮家的青壯易名進入南疆,與南疆人做起了生意。

    如今阮月離已經是南疆東南部頗有名氣的草藥商人了。

    阮月離覺得很滿意,南疆民風剽悍,因爲環境艱苦女子也需要參與勞動才能維持生計,因此對女子的約束並不嚴苛。

    阮月離在南疆行走,也比在中原自在得多。

    她生性聰慧,膽子也不小,一旦脫離了原本思維的束縛,倒是比尋常男子還要更能適應環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