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霍野墨車邊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繁星?!”
時繁星輕笑:“連我都不認識了?”
霍野墨搖頭嘆息:“這纔多久沒見,你跟上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那句成語怎麼說的來着?脫胎換骨。”
“有沒有這麼誇張?”
“絕對有,我剛剛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還以爲是哪個中學的女學生,但是又覺得不對,懷裏怎麼抱着個孩子呢?現在的女中學生都這麼開放的嗎?年紀輕輕就當媽媽了?”
時繁星被他逗笑:“霍總,一陣子沒見,你也變得幽默了許多。”
霍野墨道:“從前我也是很古板的,但是最近跟小陽呆在一起,估計是被他帶的,感覺自己都年輕了很多。”
說起小陽,時繁星往車後座看了看,卻並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小陽沒跟你一起來嗎?”
霍野墨道:“那小子,人小鬼大的很,在酒店裏挑衣服呢,說是要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西裝,才能來見你。走吧上車,我們回去接他。”
時繁星點了點頭,手已經放在了副駕駛的車門上,猶豫了一下,還是鬆開了,然後拉開了車後座的門,抱着孩子坐了進去。
霍野墨緩緩發動了車子,“爲什麼不坐副駕駛呢?我們說話還方便一點。”
時繁星搖了搖頭:“男人的車裏,副駕駛永遠是屬於女主人的,我不能坐。”
她做的很明顯,杜絕一切曖昧的萌芽。
“遲早會有的,”時繁星道:“霍總,我想過了,這次小陽回來了,以後我就想不想再麻煩你了。”
霍野墨有些意外:“你是打算親自帶小陽了?你的身體撐得住嗎?”
時繁星道:“……現階段反正是沒看到癌細胞轉移,我也感覺最近恢復了很多,我從小沒有陪伴小陽長大,總覺得虧欠了他很多,想要多陪陪他。”
霍野墨點了點頭:“我能理解你作爲母親的心,不過一次帶兩個孩子,肯定還是很喫力的。”
“……我會努力。”
霍野墨苦笑:“我收回剛剛的話,你只是外表脫胎換骨了,其實本質上還是那個倔強不服輸的小女孩。”
“……是嘛。”
“是,”霍野墨肯定道:“繁星,你真的不用把自己逼的那麼狠的,你是我見過最自己最狠的一個小姑娘。”
這話聽着有點耳熟,她好像在哪裏聽過。
時繁星迴想了一下,對了,是給她打促排卵針的那個醫生。
她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一場癌症,摧毀了她僅有的希冀,上天就像是個貪玩的孩童,總是要把人翻來覆去地折騰的夠嗆。
讓她得了癌症,卻也不讓她立刻去死,現在切除了病竈,身體一天天的變好,好像短時間內又死不了了。
時繁星苦笑了一下。
“笑什麼呢?”
時繁星說:“笑命運無常,笑人生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