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
“你……”
“陸總，感謝你今天能來，但是以後——我希望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電話聽筒裏，傳來先生的聲音。
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怒意，更多的是心疼和關切：“孫振欺負你了？”
時繁星把注意力轉移回了手機聽筒，輕聲否認：“沒有，他現在欺負不了我。”
先生輕笑：“這麼自信？”
“當然，先生是孔明在世料事如神，連着送我了兩個錦囊，或許這個項目的困境會成爲轉機也說不定。”
先生輕輕“嗯”了一聲：“你放手去做，我會在暗處看着的。如果真的遇到危險，我會來救你。”
“可是你一旦出現，封雲霆那邊……”
“如果你真的有危險，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先生道：“繁星，你把電話給陸廷吧，我有幾句話跟他說。”
時繁星還是不放心：“先生，還是別……”
“沒事，相信我。”
先生沙啞磁性的嗓音從聽筒裏傳來，她剛剛翻涌的情緒也漸漸平穩下來。
她把手機遞到了陸廷面前：“陸總，先生想跟你說句話。”
陸廷挑了挑眉：“行，我倒要看看他能跟我說什麼。喂？”
“……”
“繁星的公司欠債了八位數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今天我趕來，她就被她舅舅那個老人精和甲方公司的人給欺負到頭上來了！你……”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先生說了什麼，時繁星眼睜睜的看着陸廷的臉色從憤怒，到震驚，再到沉默，最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久好久，最少有十幾分鍾，陸廷把手機還給了她，臉色卻很不好看，看向她的目光十分複雜，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是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的樣子。
時繁星接過手機，電話還沒掛斷。
“喂？先生？”
“嗯，我在。”
先生的聲音倒是一切如常，沒有特別的變化。
“你……”
“繁星，這是男人之間的祕密。”
“……哦。”
“生氣了？”
“沒有。”
先生嗤嗤的笑開：“我的繁星居然會使小性子了。”
陸廷還在旁邊，時繁星匆忙轉過了身，壓低了聲音否認：“我沒有使小性子。”
“繁星，這六年，你都逼着自己當一個好媽媽，一個好妻子，可是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做回以前那個嬌蠻任性的時繁星。”
這句溫柔的話，像是一滴檸檬汁滴在心頭，酸澀的有些化不開。
“……我，人的身份是會隨着時間改變的吧，當我有了孩子，我必須儘快學會當一個合格的媽媽。”
“你可以好好照顧孩子們，但是我真的很懷念以前的你，你知道嗎？我以前特別喜歡遠遠的看你，看着你穿着最漂亮的碎花裙子，驕傲昂着下巴的模樣。繁星，我說過，你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但是我更想盡我的努力，讓你變回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小公主。所以……你跟我使小性子，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