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呢?
她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被好好的攏在一方胸膛,先生仍舊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勢,滿臉都是血跡。
“先生……先生!”
時繁星想要去把他搖醒,可是剛碰到他的衣服時整個人都頓住了。
他穿的一身全黑的衣服,看不出來血跡,可是現在整件衣服都是溫熱的,粘稠的,連帶着她的手掌上全都是刺目的殷紅。
“救護車!”時繁星下意識的想要報警求救,可是手機剛剛也飛了出去,早就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堆零件。
還好,面前有一個作者輪椅的老人,她拼盡全力爬過去求救:“老人家,求求您,幫我們報警,我丈夫他受了很重的傷!”
“時小姐,”邢老爺子手裏的核桃緩慢卻有力的來回交換着位置,如同它們的主人一樣,氣定神閒:“時小姐,想救他嗎?”
“當然!”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時繁星愣了一下,此時是凌晨四點多,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人卻正好出現在這裏,遠處還停着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跟那天郭總來找她的時候開的車一模一樣……
她瞬間反應過來:“你是……先生的恩人?”
“恩人?”邢老爺子默唸着這兩個字,隨即笑着擺了擺手:“這麼說也可以,但是我跟他的關係遠遠不止恩人這麼簡單。時小姐,你知道嗎,你的先生會成爲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爲你——不聽話。我警告過你,我也給過你機會,但是現在已經爲時已晚。”
“我救他做什麼?”邢老爺子冷笑:“救活了他,他還是要背判我,要帶着你偷偷去國外,過那種碌碌無爲的普通生活?他的資質和能力,本就應該在商場上攪動風雲,在這個時代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我之前救他一命是惜才,我想幫他重新振作,也想讓振作之後的他幫我,完成我的畢生所願。可是現在呢?就算我救活了他,他也不過就是個被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傻子。”
“那你就眼睜睜看着他死在這裏?”時繁星急切道:“好歹他也是之前您親自選定的繼承人啊!”
邢老爺子微微勾脣,銳利的眼中閃着精光:“時小姐,我是可以救他。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她心裏已經有了預感:“什麼條件?”
邢老爺子覺得可笑:“你心裏明明已經有答案了,還問我做什麼?”
“……”
“四點半了啊,飛機快要起飛了,”邢老爺子道:“沒事,你不走也沒關係,反正他骨頭硬,自己打斷自己的手也沒吭一聲,那現在就慢慢等吧,等着他身上的血一點一點流乾,我不着急。”
“……”
“慶安!”邢老爺子叫了一聲。
郭慶安從林肯的駕駛位上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可是一直有意地低着頭,似乎在掩藏什麼。而且——拄着柺杖,一側手臂也打着石膏,頭上也包着一層厚厚的紗布,隱隱約約還透出來了點鮮紅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