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套,襯衫才更加貼身,幾乎是要緊貼着皮膚。
時繁星捧着手裏的襯衫,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我把浴巾墊在裏面吧。”
“……哦,好。”
她轉身去了浴室。
看着她纖瘦的身影走進浴室,關上了門,水聲嘩啦啦的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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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雲霆疲憊的半靠在牀邊,攤開了一直緊緊握着的右手手掌。
手掌正中,一道深可見骨的劃痕,皮肉外翻,滿手都是濃稠的鮮血,有的已經半乾,有的還依舊溼潤,是剛流出來不久。
他抽了一些紙巾,輕輕把手上的血污擦了擦,不禁苦笑。
她看着瘦弱,沒想到這一刀紮下去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要是今天他沒趕到,她這一刀紮在了王總的脖子上,恐怕那個猥瑣的王總就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一定也難逃罪責。
她一貫聰明睿智,可到底是個女孩子,當時一定是被逼到了絕境,纔會這樣不管不顧的拼了命反抗。
要是他來遲一步……
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到底是因爲那個王總戳了她心裏的痛處吧,說什麼不好,非要那樣詆譭先生?
先生就像是她心裏的一根刺,扎心血肉裏,誰都不能碰,只要一碰就會讓她疼的鮮血淋漓。
到底……還是爲了先生。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時繁星從裏面走了出來。
一頭烏髮溼漉漉的,把身上的白色襯衫都浸潤的有些透明。
不過她真的在裏面墊上了一層浴巾,即便是襯衫便透也沒什麼,透出來的不過是裏面依舊白茫茫的一片浴巾罷了。
“嗯,”時繁星用毛巾草草擦了擦頭髮,問道:“林伯和孩子們睡了吧?”
封雲霆靜下心聽了一下,樓下安安靜靜,已經沒有動靜了。
洗澡這會兒功夫,至少也有二十分鐘到半個小時,應當是孩子們已經喝完了甜湯,被林伯帶着去睡覺了。
他們從雲臺山出發回家時已經過了零點,這一路回來,又洗了個澡,這會兒最少已經兩點多了,孩子們應該已經困的不成樣子。
“他們不在就好,我去樓下給你取醫藥箱,你的傷口不能去醫院包紮,但一定要處理的。”
醫藥箱並不難找。
就在客廳最角落的立櫃裏。
封老爺子念舊,家裏用的就是舊式的衣櫃,櫃門上還雕刻着明明暗暗的花紋。
怕驚動封爺爺和林伯,她沒開燈,黑乎乎的看不太清,只能用手大概摸了摸,依稀能感覺得出來,好像是蘭花的圖案。
她記得,封雲霆的奶奶,名字裏就有個蘭字。
也因此,封爺爺一生最愛蘭花,老宅的房前屋後都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蘭花。
想到這裏,她的脣角不禁彎了彎。
封家的人,好像都是情種,封爺爺和奶奶伉儷情深,封伯伯和封伯母也是羨煞旁人,到了下一輩……
先生也是這樣的。
至於封雲霆——她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回想那段絕望的婚姻。
她摸到了醫藥箱,然後又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最後才輕手輕腳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