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笑了笑:“可是您的聲音都在發抖呢。”
時繁星哽住。
“你們夫妻感情可真好,真讓人羨慕。”
時繁星乾笑了一下,她在乎的是另一件事:“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嗎?”
小護士道:“如果配合治療的話就好,但是他現在這樣一直鬧,不肯戴氧氣面罩,肯定還是……”
“小星星!”
話音還沒落,她就被一個堅實的懷抱緊緊的箍在了懷裏。
他抱的很緊,像是要把她融進骨血裏一樣,勒的她骨頭都有些發疼。
“小星星,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是我來晚了,我是混蛋,我是人渣,你不要去……”
整個人都被他抱的幾乎要離開地面,他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手臂更像是堅固的藤蔓一樣,箍着她快要透不過氣。
時繁星幾乎快要呼不上氣,只能輕輕推了推他:“封、封雲霆……你先放、放開……”
“我不放!”封雲霆的聲音裏似乎帶着哽咽沙啞的哭腔:“小星星,不要去,好不好?”
“去哪裏?”
“去……”他似乎也愣了一下,頓了頓才說道:“去有他的地方。”
他。
指的是那個“先生”。
時繁星艱難的把手從他的懷抱裏抽出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好,我不去,我就在這裏陪你,你先鬆鬆手,我有點疼。”
封雲霆聞言,渾身僵了僵,緩緩放開了對她的桎梏,但卻沒有完全鬆手,而是虛虛的把她圈在懷裏,狗摟着身子,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裏,把半個身體的力量都壓了上來,“我知道,你遲早都是要走的,我知道的,你還是恨我。”
“小星星,是不是隻要我死了,你就會原諒我嗎?”
“……你別說胡話。”
“小星星,我好累,也好睏,可是我睡不着,我一閉上眼睛就滿腦子都是你……我幻想着,那天在別墅的樓頂,我沒有離開,我陪你一起看星星。還有你生圓月那天,我也沒有走,我就陪在你身邊,我想親手幫圓月剪臍帶。可是就連我們的小辰……她都離開這個世界四年了,我居然才知道她曾經存在過……”
上我們的小辰?
時繁星打起精神來,急急問道:“封雲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說小辰是我們的女兒?那你是不是……”
封雲霆卻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似的,自顧自的繼續說着:“小星星,1231號房間,那是我們的烏托邦啊,你可以住在那裏,但是你怎麼能讓他也住進去呢?那是屬於我們的,別人不能進的……”
時繁星心中大慟,心中的懷疑一點一點被證實。
如果封雲霆是清醒狀態說出這些話,她或許還會考慮一下這些話的真實性,是否是他另有目的。
可是他現在身受重傷,意識都朦朦朧朧,這樣的話反而更可信一些……
“咳咳!”醫生有些尷尬地撓了撓癢,小聲提醒道:“封太太,你們小兩口想說情話想膩歪,這是人之長情,但是能不能先把氧氣面罩給封總帶上?先保住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