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此,封雲霆拒絕了家裏司機的接送,特意買來一輛有舒適後座的自行車,每天早上都要繞路跑到時繁星家樓下去等她,然後再載她一起去學校,他的耐心很好,決心也堅定,春夏秋冬從未斷絕。
時繁星想着那時候的好時光,眼眶忽然一紅,她在回憶中環住了當初那個少年的腰,扯出笑容,又放柔了聲音,回答說:“我知道了。”
封雲霆是慢慢清醒過來的,他前些日子太累,整個人就像一架高負荷運轉的機器,因此直到聽清楚時繁星的聲音才如夢初醒。
“你剛剛什麼都沒聽到。”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冷着臉找補。
林伯在一旁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他看看封雲霆又看看時繁星,搖着頭淺淺笑開來。
而睡在封雲霆懷裏的圓月和小辰亦是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然後便開始揉着眼睛嘟囔。
時繁星把最小的小辰接到自己懷裏抱着,一邊按住她的手,免得她將細菌揉到眼睛裏,一邊絲毫不受影響的直接問封雲霆:“昨天晚上你是怎麼上來的?”
“啊?”林伯驚訝不已道,“少爺,小星星,你們不是一起上來的?!”
時繁星輕輕搖頭,解釋說:“我以爲是林伯你幫他上來的,直到下樓睡覺才發現你可能並不知道,現在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面對她的詢問和林伯的驚訝,封雲霆一言不發,他只是哄着圓月,免得懷裏的小姑娘翻身掉下去。
現在顯然不是解決這個尷尬問題的好時候,所以時繁星和封雲霆誰也沒回答,只是不約而同的偏過臉去說:“乖,先下樓喫早飯。”
話音落下,兩人都是一怔,隨即再度很有默契的陷入了沉默,誰也不肯說話。
最後,還是時繁星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眸中閃過一點星光,不知是反射的光芒還是盈滿的水汽,音調裏帶着點溫軟的尾音:“昨晚你不許我問,是不是因爲你靠自己走上來的?還搬着輪椅?”
隨着越來越低的話音,她腦海中浮現出了封雲霆搬着輪椅,步步艱難的模樣,那樣飽受摧殘的一雙腿,單是走路都艱難,要是再加上沉重的輪椅,簡直是難以想象。
封雲霆聞言,仍舊是在逞強,他不假思索的搖頭否認:“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時繁星的皮膚生得很白皙,眼眶一紅便格外明顯,此時她眼圈周圍的嫣紅色一點點加深,彷彿下一秒就要漾出淚來似的,讓他的心在不經意間軟的一塌糊塗,又補充道:“下樓去吧,該帶孩子們喫早餐了。”
清晨時分,頂樓的風景很好,他的視線越過時繁星去眺望遠處的地平線,空茫茫的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