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繁星認識封雲霆時,他已經是少年,此時她看着小陽,就像看到了自己沒能介入的封雲霆的童年時光,微微彎下腰道:“我們走吧。”
追悼會的地點是專業的殯葬公司選定的,單是黃白兩色的菊花就堆了滿廳,更不要說前來弔唁的人數了,除了本市名流以及跟封家有生意往來的熟人外,就連媒體也來了不少。
面對這樣意料之外的情況,林伯有點頭疼,他詢問道:“小星星,我們根本沒請媒體來,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讓保鏢把他們攔在外面。”
“彆着急,媒體消息向來靈通,就算是不讓他們進,記者也有辦法進,與其過會兒被他們鑽空子進去,不如大大方方的讓他們拍。”時繁星說着,示意司機靠邊停車,又對後排的沈如意道,“孩子們就交給你了,我和林伯先過去一趟。”
沈如意跟三個孩子異口同聲道:“放心吧!”他們透過車窗,已然看到了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有點擔心,但還是相信時繁星能處理好。
時繁星跟林伯一下車,就先被記者給攔住了,對方知道在追悼會這樣的場合上不能表現的太過分,故而保持着距離詢問道:“封太太,你跟封先生爲何沒有一起出現?請問傳聞是真的麼?”
他沒說具體是什麼傳聞,免得背上傳謠的名聲,但時繁星用鼻子想都知道,這事肯定跟管贏脫不了關係,她禮貌而平靜的看過去,將記者們面上的好奇與探究盡收眼底。
話音落下,記者們都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想繼續往下問,又怕成了出頭鳥,反倒被羣衆指責是冷血,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
時繁星見狀,沒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餘光瞥見載着孩子們和沈如意的車開進去了,便帶着林伯穿過人羣往悼念儀式的現場走去,她長長的黑髮披在腦後,身上穿的也是黑裙、黑皮鞋,單看背影就有種說不出的肅殺與悲愴。
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在封老爺子生前與他有過往來的生意夥伴,對方面上也掛着那種她在記者臉上瞧見過的探究,只是隱藏得相對較好,開口時還是恰到好處的悲傷佔上風。
一位約莫六十歲,頭髮花白的老者將帶來的花束放到封老爺子的遺像旁邊,默默的站了一陣纔對時繁星和林伯說:“節哀順變,我之前總跟封老說要找個機會一起下棋喝茶,可惜後來我病了,只得爽約,等到我好了,他又……唉。”
老者長長的舒出一口氣,眼角也有些溼潤,時繁星適時遞過去一塊嶄新的雪白手帕:“爺爺他不會介意的,您也要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