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習慣了一件事，一個人，就再也改變不了了。
“不好喫就吐了吧，”封雲霆道：“我下次給你準備其他的……”
“很好喫。”
他終於露出了笑顏：“你喜歡就好。”
陳盼只是大大咧咧，卻並不是沒有眼力見，她見老闆和老闆娘終於有了要和好如初的意思，說什麼都不肯留下當電燈泡，當即用最輕的腳步和最快的速度出了病房，就連關門的動作都輕得不得了。
這下子，病房裏就只剩下時繁星和封雲霆了.
“不是都停產了麼，你在哪裏買的呀？”
這個疑問已經困擾她很久了，星星糖早就很久之前就停產了，她學生時代甚至還因爲喜歡喫，所以在家裏屯過幾大罐，但隨着時光的流逝到底還是漸漸忘記了它。
封雲霆還沒有恢復力氣，周身都是難以言喻的疲憊感，但他還是竭力回握了時繁星的手，笑着回答道：“這個也沒多難，我去找了之前工廠裏的老師傅，自己學着做了好多次，慢慢調整口味就行了。”
“……自己做的？！”
“嗯，那時候我一個人，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你走了，不會回來了，我就想着好歹抓住一些痕跡，這樣以後的幾十年，也不算太難捱。”
他沒有直言對她的期待或者像上次在天台上看星星時一樣做出許諾，但話語中包含的感情卻一點也不少。
時繁星登時眼眶和鼻尖都紅了。
病房裏的燈光偏於暖色，籠罩在兩人身上像是給他們鍍了一層與世隔絕的光。
他滿心滿眼都是時繁星，看見她努力低着頭，不讓自己察覺的吸了吸鼻子，心中酸澀一片。
“嗯。”時繁星嗚咽着點了點頭。
封雲霆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他說：“你還記得自己在國外的那段時間麼？當時你沒有聯繫我，而我也忘記了先生的那段記憶，但……真的很想你。”
時繁星說不出話來，只好連連點頭。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封雲霆絮絮叨叨的講完了他是如果熬過那段日子的，他的聲音很溫柔，染上了獨屬於光陰的氣息。
“你還記得你來別墅裏應聘保姆時發生的事麼？我那時候真的特別想一不做二不休，把你關進我的臥室裏永遠不放你出來，讓你一輩子都陪着我。可是我不敢，我怕你生氣，怕自己又傷害了你，怕你一走了之再也不出現了。”
他說到這裏，特意頓了一下才又說：“那段時間我的雙向情感障礙復發，我甚至有了去死的想法，可每次看到你曾經留下來的日記，我就在想，我絕對不能死，我要贖罪。”
“你怎麼會有我的日記本？”時繁星吸了吸鼻子，疑問道：“我都找不到了。”
“顧心蕊住進了你的房間，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後來到了我手裏。”
提起這個名字，時繁星沉默了。
封雲霆繼續說：“那段時間它就是我的命。”
時繁星見他努力側着身子靠近自己，姿勢十分不舒服，伸手幫他調整了一番病牀的高度，又主動拿了枕頭給他靠在腰後，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都過去了，別說了。你的腿有不舒服麼？如果感覺不對勁的話，馬上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