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長桌前的人面面相覷，紛紛開始思索是江幟舟喫錯了藥，還是馮雲陽學會了下蠱。
接下來的會議進行得非常順利，陳盼見沒人肯理會她，便安安心心的當好學生，手下做筆記的動作壓根就沒有停過，江幟舟注意到這一點，則是時不時的出言提醒做彙報的人放慢語速。
終於，在市場部的彙報結束後，一位股東忍不住將矛頭指向陳盼：“馮總，這次歐洲之行的目的是考察那邊的市場，不知道您有沒有什麼想法？”
“市場分析是個細緻活，最好還是能用數據說話，我這樣空口無憑，不如等報告出來了，再給大家看。”陳盼將自己考察到的內容都存在了工作電腦裏，因爲剛結束行程，所以還沒有來得及整理。
“哼，該不會又是空城計吧。”開口的是位戴黑框眼鏡的男股東，年紀約摸四十歲左右，是公司裏出了名的脾氣不好，然而早些時候曾經憑藉優秀的數據分析能力幫過公司不少忙。
陳盼耐着性子答道：“當然不是，只不過如果能得到您的指導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只要能學到東西，她壓根不在乎對方是不是看得起自己，畢竟她當初可是連還沒轉換態度的江幟舟都敢湊上前請教的。
其他還在觀望的人見她這麼好說話，則是心思活絡起來，想要再多試探一下了。
有一直想討好江幟舟的小股東見狀，更是忍不住出言諷刺道：“馮總，您這麼不恥下問，在歐洲對江總經理肯定也是這樣好的態度吧？真是能屈能伸，跟當初跑路之前的表現一模一樣啊。”
他擺明了是在嘲諷“馮雲陽”沒臉沒皮，是個變色龍，但陳盼聽了不僅沒有反駁，反而認真道：“我明白大家的擔憂，不過請大家放心，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股東嗤之以鼻道：“好聽話誰不會說，反正也不要錢。”
江幟舟的職位只是總經理，但集團里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一個人就能頂大半個董事會用，因此他一開口，無論是想要藉機討好的股東，還是精通分析的董事，全都不約而同的噤聲了。
“好了，剛剛講到哪裏，可以接着講了。”他淡淡的掃了在場衆人一眼，目光落到業務部主管身上，“最後那條講的太籠統，掰開來再講一遍吧。”
“沒問題。”主管還是第一次見他有聽不懂的問題，不由自主的就看了陳盼一眼。
陳盼瞬間成爲會議室裏的焦點，大家都心知肚明，哪裏是江幟舟聽不懂，分明是爲了她才特意多要求這一遍，她見此情景，只得硬着頭皮道：“那就麻煩劉主管了，以後我儘量自己解決問題。”
“沒關係。”江幟舟搶先答道，“你已經重新成爲了董事，有問題就問總比等到出了幺蛾子，再讓人來解決的強。”
話糙理不糙，就是聽得衆人心裏都有點不是滋味，這馮雲陽的命未必太好了吧？
等到會議好不容易開完，時間已經臨近中午，衆人各自散去，要麼去食堂，要麼約上兩三同事一起聚餐，這人一多，話題自然也少不了。
劉主管忍不住跟關係不錯的股東疑惑道：“你們說，江總經理該不會是要急流勇退了吧？把馮雲陽拉回來頂缸，自己賺夠了錢，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老劉，你這也想的太悲觀了。”股東搖頭道，“江總經理不是這樣的人。”
劉主管簡直有點着急：“我也希望他不是，可你看看總經理對馮雲陽的態度，這不是擺明了要把公司還到他手裏麼？實話告訴你，我最近經手的業務好不容易纔多了點，要是還到馮雲陽手裏，只怕沒多久就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