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看了眼時間,見不過是凌晨三點,便想要出去看一看,結果手一擡就看到了乾涸的血跡,她動作一僵,總算是注意到了呼吸間的血腥氣,當即難以置信的拿起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臉。
夢裏的感覺並不都是錯覺,至少她被男色所迷,流鼻血的這一樁是真的,現在半張臉上都是血。
陳盼認命的出了臥室,確認於小姐的房門緊閉着,而書房裏隱約有光線透出後,直奔洗手間的方向。
屋裏的隔音做得很不錯,但書房距離洗手間很近,江幟舟的聽力又好,他見水聲遲遲沒有要停的意思,還是擔心的出來看了一眼,見陳盼站在浴室門外的洗手檯邊仰着頭看天,疑惑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沒見過人流鼻血麼?”陳盼沒好氣的回了句,是想要借糟糕的態度掩飾內心的小路亂撞,她看着鏡子裏他的倒影,匆匆忙忙的又挪開了眼睛。
江幟舟想到前幾天晚上,兩人在浴室門外偶遇時她流鼻血的場景,反問道:“你最近流鼻血的頻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總共才兩次吧?”陳盼自覺這樣的頻率很一般,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可江幟舟卻是對她很上心似的跟過來看了一眼,見她白皙臉孔上的血跡都已經洗乾淨,他淡聲道:“流鼻血的原因有很多,雖然並不都值得在意,但多注意一下健康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哦。”陳盼故作不在意的應了一聲,嘴硬道,“可能是於小姐的廚藝太好了,最近做的菜色又太補,結果不小心補得有點過了吧,不過她是孕婦,這倒也很正常。”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幟舟見她流了鼻血都還不忘誇幾句於小姐,險些就把鼻子給氣歪了,雙手抄在居家服口袋裏,滿臉陰陽怪氣道:“你可不要在被征服心之前先被她給征服了胃。”
俗話說得好,要想征服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征服他的胃,陳盼雖然不是男人,但要是當真拜倒在於小姐的廚藝下,彎了的話也不是沒可能。
陳盼見江幟舟沒頭沒腦的說這個,蹙眉道:“你想什麼呢?我可是簽過合同的,不談戀愛就有股份拿,這麼好的事怎麼能放過?對了,你擬定合同的時候有沒有規定我戀愛對象的性別?”
他見陳盼睜圓了眼睛,適時又加了一句:“但我覺得沒這個必要,有後來那份禁止你們兩個親密接觸的合同在也就夠了,兩相結合,足以把於小姐排除在你的戀愛對象之外,還是說你契約精神特別強烈,想要再補一份?我倒是沒有意見!”
這下子,生氣的人立刻就變成陳盼了,她心中的旖旎念頭蕩然無存,當即氣呼呼的對着天花板一翻眼睛:“我有意見!碰上你這麼個周扒皮,真是算我倒黴!”
陳盼真想把夢裏的自己抓過來暴打一頓,選什麼人當幻想對象不好?非要選這麼一個說話可惡,錙銖必較的吝嗇鬼!她這樣想着,徑直回了臥室,因爲含着怒氣,索性把臥室門給反鎖了。
既然江幟舟這麼喜歡工作,那就讓他在書房待着好了,反正他感冒已經好了,在裏面睡一夜也凍不死人。
她這樣想着,整個人陷在柔軟的牀鋪上靜靜睡了過去,雖然心情不佳,睡着的倒是不滿。
翌日一早,陳盼是被門鈴聲給吵醒的,她混混沌沌的睜開眼睛,摸過放在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鬧鐘還沒響,屏幕上顯示的數字也不過是六,也就是說她剛睡了三個小時就被人嘲笑了。
她怒氣衝衝的就要奔出去開門,心說要是於小姐也就算了,但要是江幟舟,她非得把這個出門不帶鑰匙的傢伙罵個狗血淋頭不可,然後她忽然想到,自己這樣子沒辦法開門。
“馬上,請等一下。”陳盼用僞裝成馮雲陽時的聲音安撫了門外來客,又匆匆修飾一番,這才快步衝過去想要開門。
玄關處的外出鞋都還擺在那裏,這說明門外站着的只可能是客人,她的起牀氣瞬間好了。
這大早上的,誰會忽然跑來拜訪江幟舟?該不會是他母親出院回來了吧?陳盼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開門的手都是抖的,然後她便對上了一張笑盈盈的面孔,陌生的漂亮女孩對着她揮了揮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