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先鬆開一點……”陳盼哭笑不得的輕輕往他肩膀上打了一拳道,“我就快喘不過氣來了!”
江幟舟慌里慌張的反應過來,連忙放鬆了手臂,但卻沒有移開環在她身上的手,他維持着虛虛環抱着她的姿勢,壓抑着心中的激動道:“抱歉,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其實我也挺高興的。”陳盼微微側過臉去看他,眼睛明亮,面頰泛着發燙的紅暈。
帳篷是敞開着的,從他們倆躺着的角度望出去,剛好可以漫天星辰,山裏的空氣很清新,連帶着夜間的可見度都要高了許多,讓陳盼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待在一個美妙的童話世界裏,永遠不會醒來。
“那就好,我之前還擔心這麼突然的表白,會被你拒絕來着。”江幟舟開口,卻並未打破陳盼眼中的美景,他將緊張全部藏起來之後,嗓音優雅得宛如大提琴絃下流瀉出的樂曲。
他試探着握住陳盼的手,察覺到她微微僵硬的動作後原本打算鬆開,卻又被她及時握住。
陳盼清楚的聽到了他們兩個頻率相近的心跳聲,小聲道:“要是你沒捉到魚,我說不定已經拒絕了。”
這話未免有點事後諸葛亮的意思,她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幾乎就要聽不到了。
幸好,江幟舟的聽力不是一般得好,他深深的望着陳盼,像要一直望進她心裏似的,鄭重道:“沒關係,你要是拒絕了的話,我就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像你表白一次。”
“那我要是還不答應呢?”陳盼玩心大起,忍不住調侃道道,“你還能再說一次麼?”
“當然可以。”江幟舟覺得自己從來也沒有這樣認真過,他掌心因爲緊張而微微出汗,嗓音沙啞道,“你再不答應的話,我就再說一次,直到你答應爲止,我都可以一直說,只要你不要嫌我煩就好。”
他生得高大英俊,無論相貌還是智慧都是女孩子會喜歡的類型,陳盼在摒棄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負面印象後,感覺他也有很迷人的一面。
陳盼心跳再度加速,她大着膽子直視回去,俏皮道:“那要看你的表現了。”
江幟舟毫無徵兆的一個翻身,再次將陳盼壓在身下,雙手穩穩撐在她身側,目光戲謔的笑道:“你希望我怎麼表現,像這樣表現可以麼?”
陳盼連要合上眼睛都忘了,就知道睜着眼睛看着他,結果等到他的脣即將貼到額頭上之際,卻是忽然痛叫出聲:“你等一下!”
江幟舟登時不敢再有動作,心說我還沒碰到你哪怕一寸呢,他顫聲道:“怎麼了?”
“你壓住我頭髮了!”陳盼伸手到耳側捋了一把,抿脣道,“你放下手的時候好歹也看一看我的頭髮在哪裏吧?雖然我是短頭髮,但拽一下也還是很疼的,不信的話,拽你自己一把試試!”
她生怕再出手去拽江幟舟的頭髮的話,會重蹈剛剛的覆轍,故而一個勁兒的攛掇着他自己去拽自己。
江幟舟本來就夠緊張的了,聽到陳盼這麼說,更是手足無措起來,他整個人都僵硬得跟被施了定身術似的,當真順着她的建議拽了自己梳理好的頭髮一把,疼得齜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氣。
“抱歉。”他目光中含着歉疚,認真道,“是我不好,是挺疼的。”
陳盼眨巴着眼睛,難以置信道:“我隨口一說而已,你怎麼這就拽上去了?!我……我開玩笑的!”
難怪大家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爲零,就連江幟舟這麼聰明的人都能傻成這樣,更何況是別人了。她忍不住想到,現在她看在別人眼裏,豈不是也降了智?
陳盼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跟腦回路搭錯線似的,擡手也在江幟舟頭髮上摸了一把,雖然沒怎麼用力,但還是讓他跟着出聲道:“好啊,你這叫開玩笑的?趁機摸我頭髮也叫開玩笑麼?”
“我這叫以牙還牙。”她牙尖嘴利,聽得江幟舟心中原本的緊張蕩然無存,順勢低下頭道,“喏,只要你能消氣,想摸就摸吧。”
說着,他緩緩將手從陳盼的頭髮上挪開了,是先前緊張到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一點。
陳盼的髮質有點自然捲,微微的泛着一點黃,壓在掌心裏就像是染了色的細羊毛,江幟舟手心微微有點癢,心臟也跟着怦怦跳,等她的手押到耳鬢汗溼的短髮上,登時要從嗓子眼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