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陳盼眼眶就紅了,氣得直錘他,讓他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結果卻是一語成讖。
她再回憶起曾經的一點一滴,嗓音都柔和了起來:“我既然答應過他要好好生活,那過去的事就是過眼雲煙,當然不會再沉浸其中折磨自己,我會好好生活,不讓關心我、愛護我的人爲我傷心難過。”
這件事她連徐馨都不曾告訴過,如今卻對江幟舟和盤托出,可見是在確認關係後,就把他劃到了自己人的範疇裏。
江幟舟知道陳盼最需要的就是傾訴,故而一言不發的當起了傾聽者,直到她說完,才溫聲建議道:“你要是真想放下他的話,不如等一切結束之後,我們一起去邊疆一趟?我會陪着你的。”
聞言,陳盼把臉從他懷裏擡起來,仰望着他在陰影下格外俊美的面孔疑惑道:“你喫錯什麼藥了?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
在她的一貫印象裏,江幟舟是個很能喫飛醋的人,她跟於小姐摸個手都能被他罰款!
現在他竟然主動提出要陪她去初戀男友曾經守護過的地方走一圈,這委實有點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意思。
“我沒有吃錯藥。”江幟舟眼睛圓睜,錯愕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去麼?”
他誤以爲陳盼是想孤身一人跟過去做個了斷,心中酸澀不已,面上勉強笑道:“那我陪你到附近的城市好了,到時候我可以找個合適的地方等你,權當是把自己從繁忙工作中釋放出來。”
陳盼連忙搖頭:“當然不是,邊疆雖然是我的傷心地,但我從來也沒有去過,只在他發給我的照片裏見過那邊的風景,如果你能陪我去的話當然好,我一個人……真有點不敢去。”
早在徹底失去初戀男友的音訊後,她就想過要去他犧牲生命保護的邊疆看一看,或者輾轉找他的戰友問一問,奈何一直都沒能鼓起勇氣,是怕到時候觸景生情,真得走不出來就不好了。
可現在陳盼身邊有了江幟舟,他是她新生活的開始,將新生活帶在身邊,想必就能徹底的告別過去了。
江幟舟這才鬆了口氣,他再次承諾道:“等把眼前的事處理完,你想什麼時候去都可以。”
女性退休年齡相對較早,但她還年輕,滿打滿算也得再上三十多年的班才能跟工作說再見,更何況她已經是日盛集團的實權總裁,這要操的心更是數不勝數。
江幟舟見陳盼的腦回路轉得如此之快,忍不住笑起來:“處理不完也沒關係的,這不是還有我麼?我會幫你的,而且工作怎麼能算是眼前的事?這大概會是我們一輩子都不能擺脫的事。”
話糙理不糙,陳盼聽到他把工作形容得如此難以擺脫,側眸長嘆了口氣,努力把話題又給扯了回來:“算了,不想工作了,眼前的事是什麼?”
“是我母親的事。”江幟舟苦笑了一聲,“這是我出生時就帶有的原罪,我必須爲此負責。”
江女士還在醫院裏住着,護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打電話過來將她的狀況告訴他,雖然已經竭力想將情況形容得平穩,但他仍舊能夠從粉飾中猜出真相,淡聲道:“我母親一直沒能放下對江家的仇恨。”
陳盼還不曾見過江幟舟的母親,見他如此難過,感同身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回市區之後,我陪你一起去醫院探望她怎麼樣?”
她的心思還是單純,以爲只要多陪伴江女士,遲早能讓對方從痛苦中走出來。
不料,江幟舟卻是毫不猶豫的搖頭道:“還是不要了。”
“爲什麼?你怕她不喜歡我麼?”陳盼腦海中涌現出許多的念頭,隨即打包票道,“沒關係的,你放心好了,你只要帶我去見伯母一面就好,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我保證她會接受我的。”
“不是。”江幟舟仍舊是婉拒,見她滿眼探究,到底還是多解釋了一句,“只是按照醫生的說法,最近還是不要刺激她爲好,尤其在她的情況被藥物穩定下來之前。”
見陳盼仍是不解,他嗓音越發苦澀:“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但我就是她的刺激源,只要一見到我,她就會想起我,從而大受刺激,所以我很少去醫院看她,免得讓她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