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你們下午在辦公室裏玩的那些唄。”李祕書是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咬牙道，“現在流言蜚語越傳越多，而且一次比一次十八禁，再加上您那個昏君的說法，實在是……”
他說得磕磕絆絆，主持會議時的伶俐勁兒消失的無影無蹤，江幟舟聽懂之後，總算是收起了面上的繾綣，正色道：“你跟着亂傳什麼？我們只是喫午飯的時候把水灑在了身上。”
江幟舟早在目送中午那位員工離開辦公室時，就知道他們肯定會繼續傳自己跟陳盼的八卦，但他樂於爲之後的公開做準備，倒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直到聽李祕書說八卦已經傳成了十八禁，這才認真的權衡起此事的危害。
李祕書見江幟舟垂眸思忖，連忙表態道：“總經理，我可沒跟着亂轉，就是跟着聽了兩耳朵，不過眼看着他們越傳越離譜，我也試着幫你們澄清過來着，雖然沒什麼效果，這事估計得您自己來。”
他沒好意思暴露自己的身份，在大羣裏用的是匿名方式幫江幟舟澄清，結果情況比他自己描述的還要遭，稱得上是越描越黑。
江幟舟無暇關心這一茬，沉聲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能放任謠言繼續流傳下去了。”
陳盼現在用的是馮雲陽的身份，要丟也是丟他哥的人，自然沒什麼所謂，但等她有朝一日恢復了身份，這些流言說不定會損傷到她的名聲。
“總經理，您需要我怎麼做？”李祕書見他總算支愣起來，不做陳盼背後的男人了，差點喜極而泣。
江幟舟深知禁止太過，只會引來反彈的道理：“你適當處理一下流言就好，至於私底下那些話，就按照以前的辦法加以引導，只要別太影響到小盼就好，她一個女孩子，名聲非常重要。”
“沒問題。”李祕書原本還想再跟他溝通一些細節，可還沒等開口，手機先響了一聲，連忙走到辦公室外面接電話去了。
江幟舟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這一樁突發情況，看一眼腕錶就準備繼續往外走。
然而，李祕書卻是很快去而復返，白着一張臉道：“不好了，總經理，您父親來了，已經進電梯了！”
江幟舟的父親叫做江城海，是豪門江氏最有話語權的家主，前段時間曾經來過日盛集團一次，只不過沒能見到江幟舟本人就被李祕書給敷衍走了。
李祕書連忙解釋：“總經理，我上次真得已經把您的意思傳達得很明白了，但他畢竟是您的父親，要是非來不可的話，保安們也不敢攔，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江家也沒有那麼好惹。”
他越說到後面聲音越低，但到底是成功喚回了江幟舟的理智，江家素來跟日盛集團的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跟對方鬧掰。
江幟舟深呼吸一口，總算是放棄了感情用事的打算，只是臉色仍舊難看至極。
李祕書從旁低聲建議道：“總經理，要不然您趕快從消防通道走人？我就說您有事，提前走了。”
“不必。”江幟舟緩緩搖頭，“我要是就這麼跑了，倒像是怕了他，理虧的又不是我。”
這麼多年來，江城海都對他們母子倆不聞不問，如今自家的產業後繼無人，總算是想起來找他，這樣涼薄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沒辦法不心寒。
李祕書身爲局外人，都覺得他做得未免太過了些，見江幟舟無意躲避，詢問道：“那現在怎麼辦？陳小姐她……”
他本意是想問江幟舟，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陳盼，讓她先行回去或者跟過來看一看，結果話剛說了一半，辦公室門外便傳來腳步聲，顯然是有人過來了。
江幟舟沒有躲起來的意思，他自行打開辦公室的門往外走去，跟江城海這個不速之客迎面碰上。
江城海年逾五十，保養得很是不錯，雖然因爲接二連三的打擊，鬢邊多了許多白髮，但面容中仍舊依稀可辨年輕時的風采，他跟江幟舟長得確實很像，刀削斧鑿般的側臉尤其像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
“您來這裏是有什麼事嗎？”江幟舟面無表情，是連一點禮貌都懶得僞裝出來，“我記得日盛集團跟江氏之間並沒有合作。”
下班時間，大部分員工都已經走了，餘下的一些就算是好奇心爆棚，也不會特意跑到總經理辦公室這邊來看，因此除了李祕書和江城海帶來的幾名員工外，周遭再沒有半個看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