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惜蘭和李伊人見江城海沒有要留下她們的意思，如蒙大赦的出了客廳，兩人都感覺這一趟來江家簡直像是在地獄裏走了一遭，差一點就沒命離開了。
江城海的司機一直守在廳外，見她們兩個出來，訓練有素的又帶着她們回了林肯車旁。
李伊人一邊往外走一邊忍不住回頭去看身後漸行漸遠的宅子，只見夜幕之下，這宅子仍舊很是陰森，但是亮着燈的地方卻別有一番奢華景象，就像是老電影裏住着神祕人物的古堡似的。
如果能夠嫁給表哥的話，一定就可以住在這樣的房子裏了吧？她想着江城海最後所說的那句話，一顆心突突直跳的同時，惡向膽邊生的想到，爲此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司機對封惜蘭的住址瞭如指掌，不用她自己開口就將她們帶到了市區裏有年頭的小區外。
這一片的房子價格低廉，因爲建造時間久遠的緣故連物業和保安都沒有，外圍的路牙石邊更是店鋪和小攤販的天下，地面上滿是陳年的油漬和污跡，黑色林肯往這一停，實在是很突兀。
司機見前面路況不怎麼樣，擔心弄髒了老闆的車還要再費勁去洗，頭也不回道：“前面開不去了，你們自己走過去吧。”
“前面不是還有路麼？”李伊人難得有機會坐次豪車，總想着在人前炫耀一番。
“李小姐，有路是有路，但你不覺得這樣一輛車停在這裏很引人注目麼？江總不希望被第三個人知道你們之間的交易。”司機的話音低而清晰，將利害關係說得明明白白。
如果此事被人給發現，江城海頂多就是丟一次臉，可李伊人和封惜蘭則會徹底淪爲棄子。
“多謝提醒。”封惜蘭心頭一顫，不敢再耽擱下去，連忙拽着身邊的李伊人下了車，匆匆忙忙的走出去老遠。
李伊人穿着服務生買回來的新款高跟鞋，走在凹凸不平又髒兮兮的路上，只覺得是侮辱了這雙鞋，眉頭皺得眼看就要夾死蒼蠅了，抱怨道：“媽，你怎麼不讓司機送我們到門口啊？都到這兒了。”
母女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穿過小區裏光線陰暗的院子，來到了黑洞洞的樓門前。
這棟樓的年頭比外面的路還要更老，裏面自然是沒有安裝電梯的，她們家又住在頂樓，只能是靠着聲控燈時靈時不靈的光線往上爬，然而封惜蘭今天咳嗽了好幾聲，也沒見有任何光線。
李伊人站在外面打量着其他人家的窗戶，沒好氣道：“媽，別咳了，我看八成是家裏又停電了，線路三天兩頭的就出毛病，也沒人來修一下。”
“咱們這兒連物業都沒有，誰管啊？等明天有人忍不了了，自然就會打電話找人，你急什麼？”封惜蘭從不做主動打電話找人的那一個，更不會在後續的攤牌中露面，跟鄰里的關係因此很是糟糕。
李伊人受不了這三天兩頭就停電的房子，卻也沒錢搬出去住，只能是不情不願的拿出手機照明，等好不容易摸回到家裏，想趕緊洗了個去一去身上的氣味，卻發現就連水也停了。
“媽，該不會是你又沒交電費吧？”她想到要繼續忍受身上的味道，真是要徹底崩潰了。
封惜蘭也想洗澡，見水管滴滴答答的就是不出水，氣得把門摔得乒乓作響：“難道你不是家裏的人麼？怎麼凡事都指望我？水費我是交了的，肯定是這小區附近哪裏的管道又出問題了。”
如果可以的話，李伊人還真不想做這家裏的人，她摸黑坐在家中有年頭了的沙發上，抱怨道：“媽，咱們到底什麼時候搬出去啊？再在這裏住幾年，我人就要瘋了！”
“你以爲我願意麼？你媽我小時候也是住過大房子的。”封惜蘭又開始懷念往昔好時光，嘆氣道，“那時候我爸還在，我就跟他一起住在別墅裏，家裏的傭人見了我，都要跟老鼠見了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