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看看，你對方虞卷宗的解析判斷。”龐澤看着兒子的解答，翻閱幾張紙，微微搖頭，擡頭看向兒子，“你認爲方虞前途有限，在夏國高手中前十都進不去？”
“是的。”
龐昀點頭，“爸，你讓我接受過八階傳承，傳承中寫得很清楚，越往後，心靈方面越加重要。而方虞從小是天之驕子，順風順水，沒怎麼遭遇挫折。心靈意志方面成長會很艱難……比如他從三階突破到四階，都耗費很長時間。我覺得他突破到五階，會艱難百倍千倍。在夏國，他想要排到前十？我認爲沒希望。。”
“給你打個零分吧。”龐澤搖頭。
龐昀瞪眼：“零分？”
程子豪卷宗的解答，父親好歹給了個50分，雖然也是不及格。
可方虞卷宗解答，是0分。
“你寫的一套一套的，有些道理是對的，可結果卻是錯的。”龐澤說道，“結果都錯了，自然是0分。”
“我哪裏錯了？”龐昀問道。
“先說程子豪。”
龐澤一揮手，旁邊出現了程子豪的簡單視頻介紹。
“程子豪，是程家子弟，程家曾經掌控了虎鯊集團，家族曾擁有數千億財富。”龐澤說道，“程子豪從小到大都是上的名校,即便他成績很一般，可大學依舊能進最好的學校。”
龐昀點頭聽着。
“但進好學校,不代表你就是好學生。”龐澤搖頭,“如果將一名天才的大學畢業生的學歷等級定爲10,那麼天才的高中生，學歷大概是5,天才初中生學歷大概是3！”
“而程子豪的學歷等級，說好聽點，只能算2或者1。”
龐澤說道,“學歷等級1-2，這可以代表他的智慧層次。”
龐昀微微點頭：“天才高中生都很變態，天才大學畢業生……都能達到世界頂尖專家了吧。”
“是的。”龐澤點頭，“人和人的智慧差距很大,天才大學畢業生的確媲美一些頂尖專家，所以學歷等級是10。和學歷等級10比起來，程子豪就和豬一樣蠢笨。”
“人得有自知之明。”龐澤說道，“得明白自己的智慧層次，有多大本事，做多大事。”
“當然人進入社會後,也可以從社會中學習,可是很顯然……”龐澤指着視頻，“進入社會後,各種花邊新聞，他在社會中並沒有學到什麼,也沒有變得優秀。”
“反而，在社會中他得罪了很多人。”龐澤說道,“他仗着程家的權勢,虎鯊集團的權勢,毫不在乎，隨意得罪人。”
龐昀微微點頭。
“社會是什麼？”
龐澤看着兒子，“社會，是人構成的。而他之前得罪的很多人，都是擁有足夠能量的人物。得罪一個沒什麼,得罪多了……這些能量疊加起來，其實是很危險的。”
“古人有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古人都知道，要‘多助’，而他隨意得罪人,就屬於‘失道者’。”龐澤說道，“再說虛擬世界到來，程家完了，他的直播公司卻恰好在風口上，開始一飛沖天。”
“這時候他大肆融資，爲了融更多資金，寧願簽下大量對賭協議，乃至一些連帶責任條款。”龐澤說道，“他根本沒意識到，對賭協議失敗會怎樣，連帶責任他真的擔得起嗎？”
龐昀聽着。
“只知道傻傻的燒錢，卻根本算不清賬。”龐澤說道，“現金流能撐多久？是否能形成正向循環？他一概不懂，只知道將盤子做大。”
“競爭稍微一激烈，就有些扛不住了。”
“一旦行業走下坡路，他就立即崩了。”
龐澤搖頭，“都說，剩者爲王！在殘酷惡劣環境下，還能生存下來的企業纔算真正經營好的企業。而虛擬世界直播行業稍稍走下坡路，他就完了。”
“一路走下來，就是一個沒自知之明的紈絝子弟，玩崩自己。”龐澤看着兒子。
“自知之明？”龐昀若有所思，“爸，我的學歷等級是多少？”
“天才高中生是5，你現在算是4吧。”龐澤微笑道，從小就一心培養兒子，兒子的確算是很優秀的。
“但這個社會上，頂尖高手們智慧層次一般都能達到8-10。”龐澤說道，“和這麼一羣頂尖高手競爭，你覺得，你能贏嗎？你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龐昀點點頭。
“其實不管做什麼，得明白，什麼是錯的。”龐澤說道，“一個人破產，會有哪些原因？賭、毒、個人鉅額負債、惡劣的對賭條件、連帶責任、擔保……程子豪犯了很多可能導致破產的原因，其實只要避開這些坑，公司又恰好是風口，完全可以賺上很多。”
“一個人即便智慧等級差些，有自知之明，不做任何危險的事，自然可以安安穩穩度過風險。”龐澤說道。
“可公司要發展啊，得融資啊。”龐昀說道。
“記住。”
龐澤看着兒子，“沒本事沒能力的人，借錢，只會害自己。”
”有本事有能力的人，不借錢，一樣能風生水起。”
龐昀聽得若有所思。
“還有融資，也有融資的辦法。不對賭，不附連帶責任。讓投資人和自己共負盈虧。”龐澤說道，“雖然估值可能低點，但個人不用擔風險。”
“公司做大，投資人也能大賺。公司虧了，投資人的虧損自身承擔。”
“記住……”
龐澤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要讓自己陷入‘困境’，程子豪就是給自己套上了一層又一層繩索，任何一個繩索收緊，他都完了。”
龐昀微微點頭。
“告訴我，你明白了什麼？”龐澤問道。
“我聽懂了，第一個要給自身定位，明白自身智慧層次，有自知之明。二是，沒本事沒能力，借錢是害自己。有本事有能力不需要借錢。就算融資，也要讓投資人自己負擔責任。三是，不要讓自己陷入困境。”龐昀立即說道。
“你的感悟，只能給你打個50分。”龐澤微微搖頭，“回去再好好體悟，凡事不要觀看表面，要看本質。”
“就像數學做集合，排除掉錯誤的集合，剩下的就是‘不錯誤’的集合。”龐澤說道，“我剛纔說了，一個人破產的原因，就是蒐集所有錯誤的集合。排除掉這些……剩下的，你就不會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