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酒的男人,沒有男人味?
李東方傻呆呆的看着陳子佩,用目光詢問。
“只要你喝酒有數,不再打我。我還是很喜歡,看你喝酒的樣子。”
陳子佩看出他心裏怎麼想的後,低聲解釋。
卻又害羞——
慌忙低頭時,那雙大大的桃花眼,卻彎了起來
咕噔——
李東方吞了口口水。
“傻寶貝的眼睛會說話,會勾魂。”
李東方暗中砸巴了下嘴,說:“錢,你先拿着。喫飯。”
陳子佩點頭,微微斜着身子,坐在了背門的長凳上。
李東方對面還有一張空椅子。
但陳子佩從來都不敢坐。
她低着頭,小口小口的喝着米粥,拿起了一個玉米餅子。
擺在她面前的兩個碗裏,有香噴噴的扒雞,有看一眼就想流口水的豬耳朵。
可她不敢喫——
她只是在想:“東方一個人肯定吃不了。這時候天熱,該怎麼給他儲存好,不變質?”
“哎呀,雞骨頭上還有肉呢,他就這樣扔了?”
“等會兒打掃時,我可以偷偷留出來,等他睡着後,再喫掉。”
“我爸那個朋友,究竟是做什麼的?”
“怎麼給東方這麼多錢?”
“他換了新衣服,還推來了一輛小彎梁。”
“等他睡着時,我是不是可以悄悄的在院子裏,騎騎?”
陳子佩眼角餘光盯着桌子上的雞骨頭,心裏想到這兒時,嘴上忽然多了個東西。
她下意識的張嘴——
是個雞腿!
看到她低着頭,拿着餅子卻一動不動的傻樣,李東方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暗中好笑。
可想到昨晚被她一拳放昏的那件事,立即心生警惕,絕不會給她好臉色了。
就在陳子佩擡手,要拿出雞腿時,李東方站了起來:“我喫飽了。你要是不願喫剩下的,明天一早我就丟掉。”
啊?
陳子佩擡頭。
李東方卻已經快步走出了屋子,藉着月光,再次鼓搗起了那輛小二六。
他心裏再次盤算,組裝多少輛彎梁,組裝多少輛二八式最合理。
一燈如豆下——
陳子佩小貓咪那樣,小口小口的喫着雞腿。
大大的桃花眼,又慢慢的彎了起來。
李東方說扒雞和豬耳朵,都是剩下的。
他恰好剩下了一半。
這一半,一個囫圇的雞腿、雞翅;一半的豬耳朵,更是碰都都沒碰過。
雖說李東方心裏稱呼陳子佩是傻寶貝,其實她一點都不傻。
當然能看出,李東方故意給她留了一半。
“昨晚我要是不打昏東方,他可能就會和我好言好語了。”
“我真傻。”
“如果我們家,也有電視裏的冰箱就好了。”
“那樣,我就能把這半隻雞,都留給他明天吃了。”
“哎呀——”
“我怎麼都喫沒了?”
誰家的傻寶貝,小貓咪般的細嚼慢嚥到這兒後,才發現她把“剩飯”吃了個一乾二淨。
可想到如果她不喫,李東方就會倒掉後,心裏纔好受了許多。
然後大大的桃花眼,就再次悄悄彎了起來。
卻有淚水,自眼角悄悄的滾落。
她多麼希望,時間永遠固定在今晚?
今晚——
是陳子佩十一年來,最幸福的一個晚上了!
等陳子佩收拾好碗筷後,本想洗洗腳睡覺的李東方,找出了本子和筆,鋪在了桌子上。
他看了眼煤油燈,明天出門之前,必須得交上電費。
李東方開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他在儘可能的精準計算,究竟組裝多少輛各式車子。
還要精打細算,租多大的房子,找幾個人等等。
房子必須得是門頭,而且還要靠近中心中學,銷售目標以初中生爲主。
一雙小手,捧起了李東方的左腳。
他的思路被打斷,低頭看去。
陳子佩端來了一盆溫水,蹲在地上給他脫鞋子,要給他洗腳。
“等會,我自己來就好!”
雖說前世早就習慣了,把陳子佩當丫鬟使喚;讓她每晚給自己洗腳,早就習以爲常;可李東方現在還是,下意識的縮腳。
陳子佩雙手稍稍用力,抓着他的腳,低聲:“我給你洗。你自己洗不乾淨。”
李東方剛要說什麼,卻又想到昨晚,怎麼被她一拳打昏的“惡行”了。
立即心安理得——
晚上十點。
李東方收好紙筆,打着哈欠走進了臥室:“陳子佩,來給我捏捏肩膀,捶捶背。”
他不想讓陳子佩再睡地鋪了。
但卻不能特直接的,提升她以後可以睡牀鋪的“待遇”,只能用這個藉口。
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在李東方十六歲之後,就不該和陳子佩在一個臥室內睡覺了。
畢竟還有一間東屋。
可自從李東方的父母出事後,他晚上總是做惡夢,半夜被嚇醒,哭着喊爸爸媽媽,喊姐姐。
這種噩夢,李東方從十歲一直做到十八歲。
從他十歲起,陳子佩就養成了每晚,都陪着他的習慣。
李東方十五歲那年,開始打罵她,曾經趕着她滾。
陳子佩就睡到了東屋內。
但李東方半夜總是被嚇醒——
陳子佩只好又來到這屋子,打地鋪陪他。
不知不覺的,六年就這樣過去了。
倆人也習慣了同居一室,陳子佩打地鋪,李東方睡牀。
這一世,李東方能肯定不會再做惡夢了。
但他卻沒打算,把傻寶貝“趕”到東屋裏去。
陳子佩不是自認爲是掃把星,不敢嫁給他嗎?
好!!
“那我就慢慢的攻克你。第一步,先提高你的待遇。等你習慣後,再挑個花好月圓的良辰美景,把那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候,嘿嘿嘿嘿嘿。”
李東方心中奸笑着,豎起了耳朵。
陳子佩沒上來。
黑暗中,卻能聽到她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24歲的女孩子,再傻也知道和李東方睡在一起,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