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方和秦明秀,聽路廣元說出那句話後,全都愣住。
然後——
倆人異口同聲:“你說什麼?”
狗男女——
路廣元暗中罵了句,卻依舊滿臉微笑,給秦明秀重複:“我說,這位先生送你的玫瑰。就是我早上送給你,卻被你丟進垃圾箱的那一捧。”
不等秦明秀有什麼反應,路廣元伸手,把花束上的那張卡片,拽了下來。
“北方有明秀佳人,絕世而獨立。”
路廣元把卡片上的字,唸了一遍,又把卡片翻了過來。
卡片背後,還有一行字:“路廣元祝明秀秦大小姐,永遠像花兒般這樣明豔動人。”
李家村的李少——
此時此刻,該用什麼樣的文字語言,來形容李東方的真實感受呢?
爲了傻寶貝去天東大學讀書的事,李東方特意來感謝秦明秀,是應該的。
他爲了省勁,從垃圾箱內撿了一捧玫瑰,當禮物送給秦明秀,說白了也無可厚非。
關鍵是——
你他嘛的倒是看清楚,玫瑰裏藏着的卡片啊!
就算你瞎了眼的沒看到,也別讓路廣元看到啊!!
現在——
李東方滿臉茫然,喃喃自語:“沒想到,那個賣花的小女孩,竟然把別人用過的玫瑰,再次賣給了我。唉。現在的人啊,爲了賺錢,連最基本的職業道德都不要了。”
路廣元一聽——
真想擡手一個大嘴巴,抽過去:“你他嘛的反應,還挺快嘛!就算賣花的敢這樣做,人家也會把卡片拿走,重新包裝過的!”
秦明秀——
比路廣元更聰明,能看不出李東方在睜着大眼,說瞎話?
她銀牙緊咬,左拳緊攥。
真想化身母老虎,把李東方給撕碎了!
卻不能這樣做。
起碼,當着路廣元的面,不能這樣做。
那正是路廣元最希望的。
“其實,我根本不在乎小,不在乎東方送我的玫瑰,是怎麼來的。”
秦明秀淡淡地說:“只要是他送我的玫瑰,休說是從垃圾箱被撿來了的。就算,他是從墳地裏墳頭上拿來的,我都會收下。我都會喜歡。”
路廣元傻眼——
李東方訕笑——
秦明秀又低頭,深深嗅了口玫瑰花的芬香。
她滿臉幸福的陶醉狀,擡起了右手。
隨着她的右手擡起,白大褂的袖子往下滑落。
露出了她的皓腕,和戴着的那塊梅花牌小手錶。
“路廣元,看到這塊小手錶了麼?”
秦明秀優雅的轉了下皓腕,輕啓朱脣:“這也是東方送我的。嗯,是他是送我的定情之物。”
李東方傻眼——
路廣元臉色鐵青——
他很清楚秦明秀的來歷背景,知道四九秦家的大小姐,只要戴在手腕上的手錶,低於一輛車錢,都不屑戴的。
而這款國產的梅花手錶,也就兩百塊錢左右。
卻被秦明秀戴在手腕上。
這代表了什麼,路廣元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
何況她坦言,這是李東方送給她的定情之物呢?
事已至此,他該撤了。
如果他強留於此,不但得不到秦明秀的青睞,反而會讓雙方關係更糟。
追不到秦明秀,算不上什麼損失。
畢竟苦苦追求秦明秀的人,多如過江之鯽,都無一例外的慘遭失敗。
可如果路廣元因此得罪秦明秀,那就太蠢了。
路廣元迅速調整好狀態後,微笑着對李東方伸出了右手:“李先生,還請您能原諒我,剛纔不理智的愚蠢行爲。”
李東方也擡起了右手——
卻輕輕握住了秦明秀擡起的小手,淡淡地說:“你能明白這點,就好。”
李東方很清楚,敢光明正大追求秦明秀的路廣元,來頭肯定不小。
路廣元現在對他客氣,無非是忌憚他的“大背景”,也怕會讓秦明秀對他更加不滿。
但在路廣元心中,早就把他當敵人了!
既然如此——
李東方爲什麼不擺出“我確實有大背景,我確實和秦明秀兩情相悅,你敢惹我,肯定沒好果子喫”的嘴臉,讓路廣元忌憚他呢?
果然——
看到李東方和秦明秀倆人,都動作特自然的十指相扣後,路廣元眼裏閃過一抹忌憚。
“打攪了,告辭。”
路廣元強笑着點頭,轉身快步出門。
“那個李東方的穿着,絕不像是來自四九城的豪門闊少。”
“省城雲海,更沒這號人物。”
“看來,他只能是秦明秀,在白雲縣剛認識的小白臉!”
路廣元的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強忍着怒火離開醫院後,馬上就分析出了這些。
路廣元是省城來客,白雲這窮達啦撒的地方,要不是秦明秀調來了這兒,就算用八擡大轎擡他,他都懶的來。
那麼他對白雲這邊的“大少格局”,也就不瞭解了。
不過有人能幫路廣元,在白雲縣調查李東方的來歷!
路廣元從車後座,拿出了個“半頭磚”。
這年頭的手機,俗稱大哥大。
一部大哥大加上入網費,造價高達兩萬五左右,遠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路廣元把車子貼邊,撥號。
很快,大哥大里面,傳來一個慵懶的女人聲音:“哪位?”
路廣元悶聲說:“路雪,我是你哥。”
“哥?”
路雪問:“哥,你找我做什麼?”
路廣元擡頭看着車窗外:“梁達呢?”
白雲縣的梁達梁少,就是路雪的丈夫。
也是雲海路家,爲商業佈局白雲縣,才讓路雪下嫁梁達的。
路雪輕嗤一聲:“你找那個廢物做什麼?”
“我讓他幫我,在白雲縣打聽一個人的來歷。”
“打聽誰?”
“那個人叫李東方,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很年輕。身高一米八左右,體重約在七十公斤左右。長相清秀,看上去卻有幾分痞子氣息。”
就在路廣元對妹妹路雪,描述李東方的身材相貌時;當事人正琢磨着,該怎麼對秦明秀解釋,他真不是給當擋箭牌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