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手指着李東方,喫喫的問:“你,敢罵我?”
事實證明——
李東方不但敢罵他,而且還敢順手從桌子上,抓過茶杯砸了過來:“滾你摩洛哥幣的!”
“反了,反了!”
李長江嚇得一跳,將將躲開茶杯,咆哮:“李東方!我警告你!這是在單位!不是在你家!你和你的祕書,在這兒傷風敗俗,我就有權利過問!”
李東方氣極反笑。
他把秦明秀放在長椅上,順勢從椅子下面,拿出了個半頭磚。
這個半頭磚,是他專門給秦明秀準備的。
那晚他被秦明秀撲倒後——
現在派上用場了!
本來,因爲王軍被殺一事,整整一個下午,李東方就處在“我他媽怎麼沒早點,弄死那個鉤鼻,這才害的子佩,鋌而走險殺人”的自責,更強烈的後怕中。
尤其剛纔,他又誤會了秦明秀。
心中愧疚不已——
滿肚子的火,就像路雪那樣沒出發!!
李長江這個鉤鼻,恰好往刀口上撞。
李東方舉着半頭磚,帶着一身的酒氣,就衝出了辦公室。
嚇得李長江魂飛魄散——
“幹啥呢?東方!”
老村長的一聲斷喝,及時響起。
李長江可算是有保護神了,刺溜一下,就躲在了老村長背後:“李栓住同志,李東方瘋了!”
大春和林翠花也跑了過來,看到李東方高舉着半頭磚,要殺人的樣子,嚇了一跳。
也顧不上他一身的“退貨”了,連忙跑過來,奪走了他的半頭磚。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
因爲李東方一上午“失蹤”,秦明秀也不在,老村長在村裏開會,大春等人不知道做什麼;原本今天來廠裏上班的村民,暫時放假。
這些天來,始終靠在這兒的林峯,胖姐還有三叉麻袋等人,也都回到了自己家。
反正廠子裏,有老村長一家,和李東方住在這兒,暫時不用專人看場子。
要不然這會兒,大家早就都圍過來了。
看到老村長後,李東方冷靜了一些。
說:“我和秦明秀在辦公室內,做什麼,還用他管?在那兒陰陽怪氣的,說我們傷風敗俗。”
“我當然有權利管!”
有了老村長在前面,李長江底氣大增:“這個廠子,不僅僅是你自己的!裏面,還有李家村的15%!我身爲李家村的村長,廠子15%的持股負責人,能允許你們兩家,住在這兒就很不錯了!你還真把廠子,當你自個的家了?”
老村長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大春頓時滿臉怒氣。
林翠花煩了,張嘴就罵:“糙嫩娘,那個大雪碧哎!這廠子是東方拿錢,俺村老少爺們幫工,才修建起來的!你摩洛哥幣。”
“閉嘴!”
老村長一聲斷喝。
林翠花又狠狠罵了幾句,才悻悻的閉嘴。
李長江則冷笑:“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老村長和李東方對望了眼,眼裏有譏諷,一閃即逝。
表面上卻愁苦的樣子:“李副鎮,你說的對。俺們,確實沒資格住在公家的地方。”
林翠花急了:“爹哦!”
“你給俺閉嘴。”
老村長瞪了林翠花一眼,又對李東方說:“東方啊,你是咋認爲的呢?”
李東方咬牙切齒的樣子。
半晌後,才悶悶的說:“李副鎮,說的確實沒錯。現在,我就搬出去。大春,幫我找個平板車來。”
大春答應了一聲,轉身去找車了。
老村長倒揹着雙手,走向車間門口:“翠花,你去鎮上喊存糧回來。今晚,咱家先搬到新房旁邊的窩棚裏,湊合幾天。”
李東方看着李長江,心平氣和:“李副鎮,我洗個澡再走,總可以吧?”
李長江大度的笑了下:“當然可以。你畢竟是廠子的大股東,利用公共資源洗個澡的資格,還是有的。”
“那我可就多謝李副鎮了。”
李東方擺擺手,轉身走進了辦公室內。
在關上門後,他才輕蔑的罵了個傻逼。
他正愁着,該怎麼不留痕跡的從廠子裏脫身,把所有職權,都交給李長江呢。
不把李長江,和他背後那一串的人都坑死,李東方以後睡覺肯定不香。
結果李長江就恰到好處的出現了。
李東方對剛纔,和老村長的默契配合,很滿意。
可在看到秦明秀後——
李東方又犯愁了。
如果今晚不搬走的話,他給她簡單的擦擦,湊合到明天很簡單。
可是——
“你可千萬別醒來。”
李東方放棄了,可以在廠子裏洗澡的“權利”,只換下髒衣服,洗了把臉,又給秦明秀簡單擦洗下。
還好,她睡得挺死。
山巒起伏的——
非禮勿視——
反正還有小背心。
李東方把秦明秀和自己的家當,都放在了平板車上。
又把秦明秀放在上面,拉着平板車走出了廠子,直接向西。
新房還沒蓋起來,李東方也不喜歡睡窩棚,但可以去鎮上的店鋪裏,湊合一個晚上。
在那邊看店的李存糧,也騎着自行車風風火火的回來了。
“東方,那屋子俺都收拾乾淨了。只要你住在那兒,俺保證不進去。”
李存糧把店鋪的鑰匙,遞給李東方,又問:“大春和俺說,麻袋他們今晚都放假了。咱們再搬出去後,誰在這兒看廠子?”
是啊。
誰在這兒看廠子?
李長江也在尋找答案。
沒人回答。
只有他自己,滿臉傻逼的不解,站在空空蕩蕩的廠區內。
咕咕咕——
嘎!
遠處的樹上,傳來了貓頭鷹的怪笑聲。
李長江打了個冷顫,也想離開廠子。
可萬一,晚上有誰進來偷東西呢?
李副鎮是何等的糾結,昏睡過去的秦明秀,當然不知道。
等她發出一聲愜意的輕哼,舉起手,伸了個舒服的懶腰,緩緩的睜開眼時,就看了金色的朝陽。
“這是在哪兒?”
秦明秀慢慢坐起來,打量着這間簡陋的房間。
這個建在店鋪後院裏的小屋子,雖說面積不大,也很簡陋,卻很乾淨。
門口的曬條上,曬着兩條黑絲,還有她的套裙等衣服。
她踩着腳丫,慢慢走到門口,倚在了門框上。
李東方正背對着她,在鐵盤面前洗衣服。
旁邊的小方桌上,放着剛買來的油餅,和八寶粥。
正在奮力洗衣服的李東方,有所察覺,回頭看來。
對秦明秀溫和的笑了下:“醒了?”
秦明秀忽然打了個冷顫,低聲喝問:“小流氓,你昨晚對我做什麼了?是不是把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