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雙手環抱，面無表情，眸光森冷的站在門外？
李東方和秦明秀，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內，從門縫裏靜靜對視着，足足三分鐘，都沒說話。
直等——
隔壁又傳來動靜後，李東方纔乾咳一聲：“你怎麼來了？”
秦明秀不說話。
李東方繼續說：“我去廁所。你想進來就進來，別站在門口好像夜遊神那樣的，嚇人一跳。”
紅顏外貿的職工宿舍，可不是酒店的客房，自帶洗手間的。
半夜想撒尿，要麼自備尿盆，要麼外出走廊裏的公共廁所。
李東方晚上十點多時，開門要去廁所，很正常。
他說完後，開門擦着秦明秀的肩膀，吹着口哨，落落大方的樣子，走進了廁所。
心裏卻在嘀咕：“小娘們不會算到，我今晚要做什麼了，這才守在我的門外吧？”
噓噓過後——
李東方回到門前，頗爲遺憾的眼神，看了眼東邊的隔壁，嘆了口氣，開門進屋。
秦明秀已經躺在了牀上，側臥背朝外，好像睡着了。
李東方擡手撓了撓後腦勺，拿出一牀被子，鋪在地上，熄燈睡覺。
這樣子的同居——
他們都習慣了。
沒有了盼頭後，李東方反而心神寧靜，睏意潮水般襲來，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被敲門聲驚醒。
秦明秀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口：“兩點好十分了，起來準備下，馬上出發。”
睡眼惺忪的李東方，悶悶嗯了聲，爬起來拿着牙缸，走進了水房內。
王者和葉風，都站在那兒，端着牙缸子，對天張着嘴，呼嚕嚕的漱口。
“早啊。”
李東方打着哈欠，習慣性的問早。
“早，東哥。”
王者和葉風相互對視了眼，隨即一起問好後，低着頭就走。
李東方很奇怪，忽然驚咦一聲：“咦，屋頂上好大一個蜘蛛！”
王者和葉風兩人，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灰不啦嘰的屋頂上，哪兒有蜘蛛？
李東方卻趁機找到了，他們爲什麼都低着頭要溜走的答案。
王者的左眼，葉風的右眼。
被人用拳頭之類的東西砸腫，眼珠子都發紅了。
李東方很驚訝：“這是誰幹的？”
葉風和王者對望了眼，一起幹笑：“我們兄弟倆鬧玩來着，不小心下手狠了。”
“那以後可得注意點。”
李東方假惺惺的安慰了句，開始刷牙。
水房門外——
葉風倆人在問好：“小老闆娘早上好！”
“早上好。”
秦明秀語氣歡快，一驚一乍：“你們的眼睛，怎麼弄得？”
王者倆人齊刷刷的，看了眼秦明秀的右拳，再次乾笑着說：“剛纔鬧玩來着，不小心下手狠了。”
“那以後可得注意點，別這麼沒輕沒重的鬧了。”
秦明秀滿臉的關心：“要不然，真會瞎了的！”
王者倆人——
王者倆人——
李東方走了出來，皺眉：“我承認，我昨晚動心了。你有什麼火氣，衝我來就是。幹嘛，要遷怒他們？”
秦明秀不解：“動心？你動什麼心了？”
看她還在裝傻賣呆，李東方懶得理她，快步回房收拾東西。
秦明秀關門，順勢倚在門板上，懶洋洋的說：“以後，你要是再敢去想打野食，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秦明秀，你管的太寬了吧？”
李東方有些不願意了，把剛拿起來的外套，重重摔在了牀上。
秦明秀毫不在意：“子佩囑咐我這樣做的。不服氣，你儘管去找她。要不，天亮後就給她打電話。告訴她說，你想打野食，被我阻止後，要和我翻臉。”
李東方——
秦明秀走過去，故意學陳子佩，垂首，雙手捏着衣襟：“東方，你想要，咱家就有。而且成色，遠比外面的要好。”
李東方——
“諾，剛穿過的。給你五分鐘的時間，速戰速決。”
秦明秀把一團黑色的東西，塞到李東方手裏後，轉身就走：“用過後不要亂丟，等我回來再洗。”
李東方——
秦明秀快步走下了宿舍樓。
還有十分鐘，凌晨三點。
門前的空地上。
宋紅顏，大春穆佑胖姐等人，正在仔細檢查車上，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
王者和葉風，叼着煙斜倚在旁邊的小車頭上，低聲說笑着什麼。
一羣披着黃大衣的妹子，就在他們旁邊不遠處，抽菸喝水。
秦明秀走了過去。
一個臉蛋明顯胖了很多的妹子，下意識的後退，躲在了同伴背後。
這十二個妹子，隨便拽出一個來，走在大街上，都會有很高的回頭率。
可當秦明秀走過來後——
葉風和王者倆人，立即覺得她們“不香”了。
王者低聲說：“小老闆娘，就是小老闆娘。隨隨便便的往這兒一站，就讓我們的三千粉黛無顏色了。”
“我敢保證，等你看到大老闆娘後，你還會把這番話，重複一遍。”
葉風說：“尤其大小老闆娘，站在一起後，你能在三分鐘內把話說利索了，我以後用手走路。”
王者——
宋紅顏走了過來：“明秀，東哥怎麼還沒下來？”
“我去看看。”
秦明秀轉身就走。
宿舍內。
李東方快步經過水房，走下了樓梯。
秦明秀閃身走出水房，拿出鑰匙回到了房間內。
她掀起枕頭——
拿出那團黑色的東西，撇嘴輕笑：“秀哥就知道，小流氓，最愛這一口。”
凌晨三點過五分。
等秦明秀開門上車後，葉風點了下喇叭，提醒後面的車子跟上後，徐徐駛向廠門口。
秦明秀悄悄看了眼李東方。
李東方腦袋倚在車門上，閉着眼。
她也擡手掩着嘴兒，打了個哈欠後，閉眼靠在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