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過後，這種該死的錯覺，總是在秦子沁莫名想到李東方時，就會在同一瞬間出現。
可她敢用生命來發誓——
她裏裏外外的衣服，一件都不缺！
那麼爲什麼總是感覺，她當前是真空的呢？
尤其想到被李東方奪走的東西后，秦子沁就會幻想，他正拿着上面繡着她名字的布片，在做最讓她無法接受的髒事。
可她偏偏不能去索要。
更不能和任何人說。
只能在幻想到什麼時，隨即遭受暖流涌動的折磨。
“小砸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等着！”
秦子沁暗中咆哮時，就聽耳邊有人低聲提醒：“秦一哥，還請您上臺。”
是賀元明。
張大明已經嗶嗶完了，正在賣力的鼓動現場羣衆，用熱烈的掌聲，歡迎秦子沁登臺主持上市典禮。
掌聲，一點都不熱烈。
這年頭，隨着經濟大潮的涌來，人心有些散，不是很好帶了。
這要是放在二十年前，白雲縣一哥登臺亮相，那掌聲能壓過雷鳴。
不過——
當被賀元明提醒後，迅速收斂心神的秦子沁，端莊微笑着登臺後，臺下的掌聲，明顯熱烈了很多。
無論是男女老少，對特出色的美女，總會變的大度起來，不會吝嗇掌聲。
尤其現年剛滿三十歲的秦子沁，不但是萬里挑一的美女，還是白雲縣帶頭人的身份，更是一把收割掌聲的快刀。
對此——
秦子沁很滿意。
她接下來的發揮，說出的每一個字，做出的每一個手勢，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
她自己也覺得，這是她無數次面對廣大羣衆，登臺講話時的狀態，最好的一次了。
隨後是鄭英傑上臺。
帥哥和美女一樣，都能收穫很多人的好感。
相比起秦子沁來說，臺下那些女同志，尤其百貨大樓裏的那些女職員，更是“喜歡”儒雅多金的鄭英傑。
甚至現場，還有女人發出了尖尖的叫聲，來抒發她們對鄭少的感情。
嗶嗶——
鄭英傑嗶嗶的最終目的，說的再怎麼天花亂墜，也是鼓動大家，購買安特捷車業聯手豐收廠，苦心“研發”出來的自行車。
終於——
隨着百貨大樓王經理的登臺，高聲宣佈安特捷新款山地，現在開售，早就集結完畢的“關係戶”們，就揮舞着票子，高喊：“我要一輛！”
“我要買兩輛！”
“我要那輛黑色的！”
“等着我啊！我回家去拿錢。”
這些關係戶們，成功帶動起了羣衆們的購買熱情。
現場的銷售場面，相當的熱烈。
秦子沁深感欣慰。
當然，她是不會總站在這兒，盯着賣車的。
她最關心的是，今天在雲海，白雲兩個地方的百貨大樓，和供銷社，一天內能銷售多少輛新款山地。
鄭英傑也不會盯在現場。
隨行他來白雲的工作人員，在豐收廠的銷售，和百貨大樓的王經理等人配合下，就能搞定這些工作。
秦子沁，賀元明，鄭英傑還有張大明等人，移步到了白雲縣的某酒店。
此前——
秦子沁一再強調，鄭英傑可以做東請客，但絕不能超過“四菜一湯”的工作餐標準。
鄭英傑也欣然應允。
確實是四菜一湯。
五個可和麪的瓷盆——
一個瓷盆內，擺放着半片紅燜羊肉。
一個瓷盆內，滿滿的全是“不要錢”般的海鮮。
一個瓷盆內，野雞野兔野外的青蛙來湊數。
一個瓷盆內，則是由當前的時令水果，堆積成山算是果盤。
那個湯——
女人最愛的木瓜雪哈，是主調。
至於酒水，那就更簡單了。
鄭英傑舉着那瓶來自法國的紅酒，說這是八幾年出產的，馬上就要過期了，今天必須得喝掉了。
“這瓶紅酒，至少也得一千多塊吧？再加上這幾瓶茅臺，五糧液的，得多少錢？”
秦子沁的小祕書王甜甜，心中盤算這些時，房門開了。
“最新的消息，雲海那邊的七個銷售點，銷售情況也很不錯。”
張大明滿臉的興奮，從包廂外走了進來：“剛纔，我再三打電話確認過了。估計一個上午，兩地十個銷售點，怎麼着也得銷售五百輛左右吧。”
秦子沁微笑。
鄭英傑點頭。
賀元明哈哈大笑：“恭喜啊，秦一哥，鄭先生。別說是五百輛了，其實就算是三百輛，再加上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再怎麼差勁，也得六百輛吧？一個月三十天，三六十八就是一萬八千輛。一年有十二個月，十二乘以一萬八千。哈，我這個大老粗，還真算不過來了呢。”
你他媽的！
你還知道，你是個大老粗啊？
誰家賣東西，會像你這麼個算法？
鄭英傑暗中狠狠鄙夷了下鄭英傑，眼角餘光，看向了右手邊的秦子沁。
居中而坐的秦子沁，依舊滿臉端莊親切的微笑，對賀元明微微頷首。
相比起賀元明這種大老粗，很懂經濟市場是咋回事的秦子沁，當然不會這樣算賬。
更不會忽略，當前的銷售場面，趁機前來給她這個一哥捧場的人，佔據了大多數。
不過——
安特捷新款山地剛出售當天，能在雲海和白雲兩地，銷售六七百輛，其實也不錯了。
畢竟車子單價280一輛，很多工薪階層一個月不喫不喝，都賺不到這些錢。
“可那個小砸碎，卻能在雲海的展覽會上，以699美元的單價，短短半小時內，就讓那些奸猾似鬼的老外，瘋搶數千輛。我們當前正在做的，和他創下的戰績相比起來，壓根沒法比。唉。”
秦子沁忽然想到這兒時，再次徒增涼颼颼的錯覺。
她下意識的，藉着桌布的掩護，右手悄悄的伸下。
絕不是真空！
卻有——
水。
“該死的，我怎麼又這樣子了？”
秦子沁暗中怒罵時，心中惶恐。
幫。
幫幫。
很有禮貌的敲門聲，打斷了屋子裏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