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堂弟,是個什麼貨色。
秦長鳴沒有繼承三叔的沉穩,反倒是把他母親的膚淺,驕橫跋扈,愛慕虛榮愛衝動之類的“優點”,都給繼承了過來。
如果秦長鳴的性格,能像秦明秀那樣,隨時都能堅決的翻臉,秦長寧也不會拉他過來。
現在——
看到桌子上那把槍後,秦長寧暗中得意,表面上卻厲聲:“長鳴,你這是要做什麼?雖說紅顏誤會了我,但也不能動刀動槍的!快,收起來!萬一擦槍走火,傷了紅顏,或者惹出事來,我怎麼向三叔交代?”
宋巨坤還有商會的幾個人,也都或緊張,或假惺惺的勸說秦長鳴,收起傢伙。
卻沒有誰去提,秦長鳴要求宋紅顏留下所有的衣服,才能離開包廂的話。
因爲大家都知道,秦長鳴只有提出這樣的要求,才能“符合他的身份”!
有些人吧——
怎麼說呢?
說是愣頭青好呢,還是缺根筋呢,還是屬順毛驢的,或者別的呢?
總之——
別人越是勸,他越是要這樣做:“老子就是這樣的,與衆不同!”
宋紅顏的臉,氣的開始發青。
秦長鳴看不出,他被秦長寧利用了,宋紅顏能看不出嗎?
她勃然大怒:“秦長鳴,你可別在這兒,給人當槍用,還很得意了!難道,你就不知道,你這是在給你爸丟臉?敢你媽的這樣要求我,是誰給你的膽子!?”
好!
罵得好!
這下不用我再加火了,老六就能按照我的意思,把事情做下去。
秦長寧暗中讚歎。
果然——
秦長鳴這種人,最反感的就是被人說,他被誰當槍用了。
他是如此的英明神武,高智商,怎麼可能會被人當槍用?
誰要是這樣說,那就是對他最大的羞辱!
“臭娘們!”
秦長鳴也勃然大怒:“都他媽淪落到,給個泥腿子當通房丫鬟的地步了,還敢對我大放厥詞!我三哥肯睡你,那是給你,甚至是給整個宋家面子!”
秦長寧一聽——
暗中叫道:“三叔啊,宋家會因此對你不滿,可不是我蠱惑的老六。宋巨坤,就在旁邊看着呢!”
宋巨坤一聽——
冷冷的哼了聲。
宋紅顏氣極反笑:“秦長鳴,我是真沒想到,你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來。看來,秦家三叔還真是教子有方。你還是趕緊回家,問問你媽,讓她陪着你三哥去睡覺,你們整個秦家,是不是也特有面子?”
“混賬東西!”
秦長寧和宋巨坤,聞言齊聲大喝宋紅顏:“你在胡說什麼!?”
他們是想利用秦長鳴,來達到他們的目的。
可宋紅顏——
卻把秦家的長輩,也拖了進來。
如果事真鬧大了,他們兩個都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
宋紅顏昂首狂笑,指着秦長寧和宋巨坤:“你們怕事情鬧大,會讓秦宋兩家,都看出你們在利用這個蠢貨,來對付我的險惡用心吧?秦長鳴,你還傻愣着幹嘛呢?還不趕緊回家問問你媽,想不想陪秦長寧睡覺!”
“臭娘們——”
秦長鳴暴怒,擡手咔嚓打開保險:“我他媽的,斃了你!”
秦長寧還有宗傑,都慌忙抱住了他的胳膊。
宋巨坤更是對宋紅顏厲喝:“滾!你給我滾出去!”
“滾?”
宋紅顏把小包,摔在了桌子上,咬牙笑道:“我還不走了!秦長鳴,今晚你要麼就開槍打死我!要麼,就回家勸你媽,陪着秦長寧去睡覺!”
秦長寧有些慌。
只因他能看得出,被逼上絕路的宋紅顏,真要豁出去了。
要不然,她絕不會死死抓住,讓秦長鳴回家勸他媽,陪着秦長寧睡覺這件事,不放。
秦長鳴此時已經“猛虎”般,怒罵宗傑鬆開他的手,他要一槍打死這個臭娘們。
真要任由他開槍,打死或者打傷宋紅顏,事同樣會鬧大!
“宋紅顏明明有拳腳功夫,卻棄之不用。只是在抓住機會後,不斷用言語刺激秦長鳴。這就是對我們展開了,自殺式的反擊啊。甚至必要時,她都會自殘!真要鬧大了,秦宋兩家的顏面,和我的前途,就會徹底完蛋!”
在鬥爭這方面,秦長寧還是很聰明的。
尤其宋紅顏此時的雙眸中,開始有渴望死亡的光澤,烈焰般的騰起。
她指着現場所有人,狂笑:“今晚,誰他媽的也不能走!要麼,秦長鳴的母親陪着秦長寧睡覺。要麼,你們看着我去死!誰,他媽的都別想置身事外!”
砰!
酒瓶子爆炸。
正被宗傑和秦長寧死死抱住,怒罵,掙扎的秦長鳴,這會兒也慌了神的宋巨坤等人,都猛地打了個哆嗦。
宋紅顏右手一翻,犬牙交錯的酒瓶子,隨手晃了下,指着一個人:“別走!敢走,我弄死你!”
那個想悄悄離開的人——
立即不敢動了。
宋紅顏拿起了,宗傑放在桌子上的電話。
她衝秦長鳴笑:“你不好說,我替你說!我不知道你媽的電話,但我卻知道你爸的!”
“宋紅顏——”
秦長鳴剛要嘶聲咆哮,房門被人砰地一聲,踹開。
屋子裏的人,都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主角登場!
秦長鳴和宋巨坤等人,不認識這個破門而入的人是誰。
可秦長寧和宗傑,尤其是宋紅顏,認識啊。
這個泥腿子怎麼來了?
秦長寧愣了下時,宗傑脫口喊道:“李東方!?”
“是我。”
李東方氣定神閒,看都沒看忽然傻掉的宋紅顏,走到了她身邊,看着宗傑:“宗少,你在雲海時,就聯手很多老爺們,欺負一個女人。現在跑羊城來了,又玩這一手。了不起。我都爲你,感到自豪啊。”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李東方抓起桌子上的一瓶酒,狠狠砸向了宗傑的腦袋。
砰!
酒瓶子玻璃四濺——
卻是李東方在砸向宗傑的腦袋時,不知道怎麼手滑,酒瓶子脫手而出,擦着他的腦袋,飛到了後面的牆壁上,粉碎。
李東方痛苦的閉了下眼,說:“槍法爛,怪以前沒開過槍。怎麼用酒瓶子砸人腦袋,也能失手呢?”
“別動!宗少,你可別動!”
李東方又抓起了盤子,對着嚇呆了的宗傑,砸了下去:“如果再砸不準,就是你不給我面子!”
宗傑——
還是很給李東方面子的。
帶着一半湯汁的盤子,精準扣在了宗傑的腦袋上。
嘩啦——
可以肯定的是,盤子對人腦袋的殺傷力,遠遠不如酒瓶子。
但侮辱性極強。
宗傑大叫一聲,跳起來就要和李東方拼命。
李東方伸手,就抓過了宋紅顏手裏的酒瓶子。
犬牙交錯的玻璃茬,對準了宗傑:“你敢動一個,試試!”
宗傑——
還真不敢動。
“哎,這樣才乖。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真要是男人,就一起玩槍。”
李東方從進門,就無視秦長寧,宋巨坤等人。
他嚇住宗傑後,又看向了秦長鳴:“滿屋子的人,我看也就是你,算是個爺們。嗯,純爺們!”
秦長鳴一聽——
對李東方有了些許的好感。
“就因爲你敢玩槍,其他人呢,卻只對一個女人玩陰謀。單憑這一點,你就比他們高了不知多少。”
李東方說着,伸手就把秦長鳴手裏的左輪手槍,拿了過來。
就在剛纔——
秦長寧和宗傑兩個人,費了老大的力氣,試圖奪走秦長鳴的左輪,都沒成功。
可李東方卻看似輕描淡寫的,就把這把槍拿了過來。
“他要幹什麼?”
秦長寧和宋巨坤臉色大變。
就連宋紅顏也連忙說:“李東方,放下。”
“閉嘴。”
李東方很隨意的打斷了她,努力裝出一副玩槍高手的樣子,想打開彈鼓。
沒成功——
他只好問宋紅顏:“怎麼打開,檢查裏面的子彈?”
身爲純爺們的東哥,竟然連怎麼打開左輪,都不會。
太沒面子了!
如果宋紅顏不幫他打開彈鼓,他會感覺更沒面子。
此時暈暈乎乎,實在搞不懂李東方怎麼,也來到這家酒店的宋紅顏,哪敢讓他沒面子?
“原來是這麼簡單,我以前會,今晚忘了。”
李東方留下了一顆子彈,用帶有口紅的拇指,在裝有子彈的彈鼓處,輕輕按了下。
隨即嘩啦一聲,彈鼓飛速急轉。
他看了眼彈鼓——
對秦長鳴,宗傑倆人笑問:“有沒有玩過,俄羅斯輪盤的遊戲?”